什么时候。她就这么一直拖着，日复一日，直到今天。

    今时今刻，她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十分钟，前面的队伍已经开始检票了。

    程新余排在最后面，跟随队伍缓慢有序地往前挪动。

    决定放弃考公，她只用了一秒。

    决定和靳恩亭荒唐一夜，把自己付去，她同样只用了一秒。

    而现在，她决定辞职回老家却了整整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程新余从邮箱里调那封早前没派上用场的辞职信，改了抬和日期。

    她通读一遍，把辞职信发给苏昼。苏总监和靳恩亭正在云陌主持大局，他未必有时间查看这封邮件。

    她又在微信上联系主，先请了一周的假。一周以后，新品抄袭事件差不多就落石了。苏昼也能腾手来理她的辞职信。

    收件箱里躺着几十封已读邮件。她一封一封往翻。看到樊林秘书在3月3日晚上给她发的邮件，邀请她和靳恩亭共晚餐。那是她和靳恩亭的开始，因为一项无厘的特等奖。

    后面还有好几封靳恩亭给她发的邮件。容如一辙，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今晚一起吃饭吗？”

    没加她微信之前，这人每次约她都会给她发邮件，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客，整得不知多正式。她简直哭笑不得，时常怀疑资本家不会用微信。

    她怔怔地看着这行文字，默读好几遍。也给靳恩亭发了一封邮件。是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

    她需要给靳恩亭和自己一个代。虽然她昨晚已经跟他过别了。可总归还是不够正式。

    【靳恩亭，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见！】

    我们都希望“再见”是次再见。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再见”是再也不见。

    发完邮件，程新余摁灭手机，揣包里。

    泪满溢而，一颗一颗破碎的珍珠砸在手背上，灼烧烈。她抬手去抹，却发现越抹越多。

    她不是难过自己和靳恩亭分开。而是难过他们从始至终都不在一条线上。即使短暂的有过集，最终还是会分扬镳。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倘若得到了，又分开，那样她会更受不了。

    检票站，程新余顺着车票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座位。

    11a，靠窗的位置。

    她放好行李箱坐。

    窗外是暮时节淅淅沥沥，没个尽的小雨。而又地落在铁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