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未」缓缓抬起来，雪白兜帽的眸光，隔着棋枰锁定「旧」，语声冰冷：「浮生若梦，自在光！」

    「旧」嗓音嘶哑：「日月永驻，既往既复！」

    双尊对峙，风息声寂，刹那间，危崖、孤松尽数淡却不见。此方天地空空落落，远廓模糊的山川草木皆烟消云散，唯独一条大河，滔滔淌，挟汹汹之势，奔冲击。

    其辽阔如汪洋，间仿佛无穷无尽，转万古不磨、万劫不灭的宏大气象。

    河咆哮，它仿佛淌过诸天万界，贯穿了过去未来，但又仿佛从未离开过这方空阔天地，它来源于此！尽亦在此！这是岁月河！

    此刻，声浩大，势磅礴，浪连山，拍打在黑白二袍衫的衣角，迸溅万千珠。

    每一滴珠之中，皆充斥着一幕幕画面，有太初第一光诞生，大的金乌遮天蔽日，落羽为仙；也有万界的第一滴张开双眸，龙声动乾坤；还有人族先民筚路蓝缕，满面沟壑的老者手持木杖，于危机四伏中披荆斩棘……

    有九尾狐族偶得大机缘，一跃为诸天最族群；有万族沉沦，虫豸崛起，嗡鸣铺天盖地，侵占诸天万界；有人族屠戮天，役诸族……

    所有画面，或古老沧桑，重逾万钧，仿佛镂刻大，永不可改；或轻灵活泼，光怪陆离间，变幻万千……

    很快，这些珠落河，随着浪，继续前。

    这个时候，「未」语声淡漠的又：「乾坤空落，俯仰年。」

    「岁月最妙、最幽微的地方，便是不可知！」

    「不可度！」

    「不可测！」

    「变幻无穷！」

    「一切皆有可能！」

    「岁月如同这场不定的棋局，可能是吾胜，可能是你胜。」

    「亦有可能，永远分不胜负。」

    说话间，大川滔滔，浪汹涌，珠四溅之际，岁月河的游，一幕幕景象轰然显现：有草木妖崛起，藤蔓如蟒如龙，绞杀万族，诛灭天骄，诸天万界，化作蓬葳蕤，绿浪滔天！

    有龙象兴盛，足践踏大地，震慑八荒，尽卉木，令葱郁山川，尽为荒漠！

    又有岩族得机缘造化，征伐诸天，万化石……

    时光变幻中，史诗演绎，皆壮丽恢弘，气魄宏大。

    「旧」平静的看着，却是微微摇，语声嘶哑低沉：「不！」

    「众生如寄，光堂堂。」

    「岁月最妙、最幽微之，是古老！」

    「是厚重！」

    「是神圣！」

    「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