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只是意识的反应，他不肯咬我，他在舐，我好像是他上无法愈合的旧伤。

    “江岸他在这里啊，他在亲吻你，他在你。”

    “江潭，醒过来，醒过来啊。”

    他是诱人又危险的海妖，他让我忘记，又勾我想起。

    我疼剧烈，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

    我听见桂簌簌落地，烟灰抖落，有人在朦胧的白烟里看了我一，他跟我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我听见一屋的嬉笑声混着风，雷雨加的夜，安稳的心，我手中的陶瓷碎片闪着微光，有人着我的手，他跟我说:“我不扔你。”

    我听见我在喊疼，血里和着草莓，蛇在吐着信，有什么东西砸碎了，我很脏，太晒死了蚂蚁，有人留给我一个背影，他跟我说:“我走了。”

    然后我听见知了，我听见车窗迎风，我听见窗纱摇晃，我听见桂落地，我听见药碎裂，我听见两响枪声，我听见悲伤吻我。

    “你是江岸啊。”

    我好像醒了。

    “对，我是江岸。”

    “你是江岸。”

    我彻底醒了。

    “我是江岸。”

    我着他的，我望着他的。

    “可江岸走了，我在浪啊。”

    他抱着我，像后羿抓着飞走的嫦娥。

    “小潭，江岸他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永远不会走了。”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来，我的孔被熟了。

    “你也不会浪，我会守着你，我们有家的。”

    “可我在泥潭啊，我回不去了。”

    “能回去的，你能回去的小潭，你没掉泥潭，江岸回来了，他被大风刮醒了，被雨砸清了，他的疯化作烟了，他再也不会丢你了。”

    “我的江岸吗？”

    “啊，你的江岸，你唯一的江岸，只有你一个人的江岸，你只要转，就能回到港湾。”

    我忽然泪盈眶，我看着落雪和月，我想起一地的血，那是我不曾忘却的日日夜夜，那是我倾其一生都释怀不了的岁月。

    我终于想起来了。

    不得恨不得的那个人，他叫江岸。

    想到发疯念到发痛的那个人，他叫江岸。

    我余生都不会遇见的、比火更加炽比雪更加冰冷的人，是江岸啊。

    是江岸啊，我过的江岸，我还在的江岸。

    我躲不过，我永远躲不过，原来看过了山山，历经了形形，我依旧可以为他死，又为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