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叁刻，盈娣穿上了净的衣裙，甚至还涂上了脂，可是她没有见到妹妹。

    当芙姝推开门，门已空无一人。

    “阿禾呢……”盈娣问。

    芙姝将目光转移至床榻之上，那里只余凌的被窝，佛珠也消失不见。

    【汝……胆敢……背叛吾……】

    【惩罚汝……吾将惩罚……不忠之人……】

    脑纷杂的言语如一团紊的黑线，似乎要一一地将仅剩的理智绞断，蚕殆尽。

    “不……不……”盈娣用手抠着越来越的颅，明明自己已经成了死尸，为何还会这般？

    枯萎的脑渗恶臭的腐，逐渐将净的衣裙浸染。

    盈娣瞬间慌了，整个人站在原地，浑颤抖搐不止。

    芙姝心咯噔一，默默从袋摸仙螺，颤颤巍巍地给荀卿传讯。

    得到的答案是，阿禾就在附近。

    结界也没有被破坏，她是自己跑去的。

    芙姝脊背一凉，猛地一把抓住盈娣的手，她自己也很慌，也不知要怎么安她，只能一个劲儿地给她输送力。

    “她还没走远，小孩就喜跑……”

    盈娣空的眸望着她，鼻尖蓦然传来一阵甜的香气。

    她咽了咽，是生魂的味。

    ……

    “爷爷，我们这是回家吗？”

    一个稚的声音在空旷的街响起。

    阿禾爷爷抓着她稚的手臂，生怕她再跑了：“咱们不回家，咱们拜菩萨去！”

    若不是他今天要去给孙儿送书，他也不会来镇上，更不会碰见落单的阿禾。

    那个小郎君的饼可真多啊，多得要放在地窖，能吃半个冬天！

    这还把阿禾找回来了，他运气真是一等一的好！

    看来把盈娣送去拜菩萨还真有儿用，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地上的积雪有些厚，他一边艰难地走，一边兴奋地着气，倘若他再送一个，那他这功德岂不是到死都数不尽了？

    盈娣用来给孙儿拜秀才了，恰好他还缺个棺材本，那就用阿禾再为自己拜个棺材本吧，她在家里白吃白喝这么久，也该懂事了！

    “拜菩萨要很久吗？哥哥还在等我。”

    老人吐一唾沫，恶狠狠地恐吓阿禾：“呸呸，什么哥哥，他们都不要你了，你只能跟俺拜菩萨去！”

    “等等，禾儿，你这串珠是哪来的？”

    他佝偻着背，仔仔细细地着一颗珠放在手掌心把玩，泽圆浑厚，凑近了还能闻到檀木独有的木香。

    “这是，这是那个给我的……”

    可是爷爷盯着她，里满是不信，那佛珠那么大，明显是男的东西，肯定是那个少年郎的！

    老人被自己这一连串的揣测吓得大惊失，睛攫住那串珠，眸底闪烁着火的光：“啊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偷人家东西？！”

    “拿来！爷爷替你保！”

    不知为什么，阿禾的脑里浮现两双笑的，是仙人，还有那个仙人哥哥的。

    她眨眨，小手抓住那串佛珠，无论爷爷怎么说，她都没有松开，小手愈抓愈。

    “不，阿禾没偷，这是仙人留给阿禾为阿祈福用的——啊！”

    在拉扯中，她摔倒在地，佛珠将阿禾的脖勒一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