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刘襄年筷戳在米饭里，泪落在饭碗里，“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悔啊！当年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回地……”

    张家舅舅环顾四周，整个病房空的，里面就那个给他送饭的小姑娘，是造孽的。

    这个小姑娘是刘襄年的看护，地来港谋生，在地是市区医院的护士，到了这里自然没办法护士了，那就私人看护。

    刘襄年一招手，这个姑娘就端着盆过来，凑在刘襄年面前，倒也不能说刘襄年在装模作样，化疗确实难受会呕吐，他这嘴一张，刚刚勉吃去的东西全都吐了来。

    看着他恨不能连心肺都呕来，张家舅舅看着也是……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唉！

    刘襄年了嘴，指了指挂的药：“不好意思，我在化疗，这些药反应很大。”

    “没事，没事。”张家舅舅说是没事，但是那酸腐味儿，他到底是恶心到了，说，“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饭菜不要拿过来了，妹妹的亲家公的家事，我不好张嘴的，你要真想说，跟阿谦说，阿谦和他爸爸一样很讲理，一家特别讲分。”

    被这么一个可怜的老人，用绝望的神看着，张家舅舅逃似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他看着桌上剩的那饭菜，从来见不得浪费的人，实在吃不去。

    他躺床上想要是平时在家里，他现在应该是了草帽，去网抓鱼了，在这里跟只猪猡一样，吃了睡。

    那就睡吧！可哪儿能真睡着？脑里就是那个老人拿着一双筷数米粒地吃饭，泪吧嗒吧嗒掉碗里的画面，他叹了气，明知要起心，就是不起来。

    张家舅舅翻来覆去睡不着，刘襄年这里在讲电话：“所以他有两个儿？两个女儿？就乡的农民，一家一年收没有个三四千？正常大陆农民的收。这次来这里开刀大致要二十几万？行，你给我拿五十万现金过来。对！”

    动之以，晓之以利。刘襄年相信自己的孙是特例，因为他太有能力，他可以靠自己赚比天禾更多的钱。而前的人只是一个大陆的农民，一家年收只有三四千，在地里刨的穷瘪三。他就不信了，他能拒绝让他一家从此过上好日的五十万。

    张家舅舅睡不着坐起来，看了看他结婚时候买的那块玻璃已经划的老式手表，阿谦说三过来，等仔细问问他，这个老真的蛮可怜的，问问到底里面是什么缘故，为什么就一定不能认？真的不能叫一声老“爷爷”吗？

    他正坐在床上想事，病房门被推开，跟着老人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说：“张先生，我们老爷请您过去，他还想跟您说两句话。”

    张家舅舅想：也行。

    他先去问问里面到底是什么个故事，自己是老娘舅，老娘舅想要劝和，那也要两边听，才能两边劝，否则就是和稀泥了。

    张家舅舅跟着过去，了刘襄年的病房。

    刘襄年还在挂，他坐在沙发上：“他舅舅，坐。”

    张家舅舅坐，刚刚阿谦说这里不好叫“同志”，他改了个称呼：“老师傅，你也知，我是琪琪的舅舅。说是老娘舅，却不能亲家公的主。”

    从“同志”到“老师傅”，刘襄年不知这个北佬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称呼等着他，现在自己有求于他，他捺心神：“我知，但是我也知，阿谦小时候是你们带着他回去避的祸。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