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让她觉得如坠冰窟，她当时力竭声嘶：“你是我女儿。”

    这又有什么用？女儿敷衍了事跟她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她只能摇电话给素日要好牌友，人家听见她的声音说：“刘太，你也不看看现在几了，害得我还以为有什么急的事，我有神经衰弱的病，被你吵醒就不要再想睡觉了。”

    素来对她客客气气的牌友，丝毫不想听她说话。

    老太太一个人一夜辗转，现在已经不是她跟那家人对骂，不是想讲清楚谁有理，而是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直到天亮她才将将睡着，这个时候被叫醒，接电话，听见的又是一顿骂。

    听着刘襄年的叫骂声，刘老太太挂断了电话，房间从床柜的屉里拿一瓶安眠药。

    她满脸是泪，想着年轻时候，见到他，被他的清俊和儒雅引，她知他是陈家大小的夫婿，他和陈家大小伉俪，他不可攀，她这样在泥潭里的茶楼女招待，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她能的就是他来茶楼的时候，给他倒茶端。

    他手大方时常多给几个铜板小费。

    那日他边喝茶边看报纸，顿时脸苍白，踉跄仓惶而走，她顾不得还在当班，追了去。

    见他站在河边扶着一棵树，不顾来往的行人，弯腰大哭。

    她掏自己的帕，怯生生地叫：“先生。”

    他接过她的帕，了脸：“见笑了。”

    “是家人了什么事吗？”

    “报章上说重庆遇到轰炸，家中面粉厂被炸成废墟。”他泪止不住落，“我太太她……她……”

    听到这里她走过去：“您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那次之后，他几天没有来茶楼，再来的时候，风拂面，她上前问一句：“先生，您太太没事吧？”

    “我已经托人打听到消息了，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他对她笑。

    看着他轻松，自己也跟着开心，只希望他天天能来。

    那个年代，茶楼用女招待，是以柳腰樱，嘤嘤细语作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