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冯学明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您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没开车，我在这里先睡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让司机送我回去。”

    “学明，我可能真的会撑不去。”刘襄年跟冯学明说。

    冯学明看着形佝偻的外公，没有回答，转上了楼梯，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

    他着外公给了外婆名分，他支持他妈离开他爸，其实自己一直希望家人能好好的，也希望外公能好好的。

    樊琪楼吃早饭，舅舅舅妈起得早，舅舅能走动了，所以老夫妻俩这个时候在院里走走。

    舅妈拿了订阅的报纸来，她知小夫妻俩吃早饭要看报。

    樊琪翻开报纸看，版条还是唐楼倒塌事件，文章里写倒塌的楼用的石屎（混凝土）是粉白的，而正常的石屎是灰的，所以不仅仅是说用海搅拌混凝土导致的氯离腐蚀钢，建筑用料也都在偷工减料。

    她看见面有另外一篇文章在详细介绍当年的“咸楼”事件。

    咸楼昨天晚上陈至谦就给她提了一嘴，后来他去书房跟国那边打电话，她也就没问去，现在看了详细报，才知这么离谱，樊琪越看越气：“那些黑心商人为了赚钱良心都喂狗了。”

    陈至谦说：“在那个时候，行业基本都这样，谁建质量好的楼，就会因为成本问题，拿不到项目，所以标准的劣币驱逐良币。不生气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接去港督会要求彻查吗？经过这次彻底查清之后，以后整个行业质量都会提，更何况接去是港城房地产的黄金十年，房地产商也从原来的大大小小林立，变成大企业独揽生意，小企业消失。至少有个好，楼盘质量会。”

    “这害人的黑心商人，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天禾也承建了分公屋。”陈至谦说。

    想到陈至谦之前说过刘襄年上辈是八八年才找到他的，那个时候刘襄年还是大富豪，可见这次的清查对他影响不大。樊琪问：“天禾房屋质量很好？”

    “怎么可能？刘襄年是在日据时期可以价倒卖粮的人。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良心发现，在那个年代亏本的买卖？”陈至谦跟她说。

    樊琪不解：“可你也说你上辈，刘襄年并没有受到影响，毕竟上辈他八八年才知你。而且，就算他死后，冯学明替他把所有资产都捐赠了，还博了一个慈善家的名。”

    “上辈他是平安度过了这次危机。不过结果是冯学明因为阻挠调查被判三个月，监外执行。没什么大损失而已。”陈至谦笑着说，“不过这次可能会查得彻底一些。”

    樊琪发现他笑得有些诈：“难是你……”

    “不是我，是刘襄年自己。”

    樊琪又不懂了：“刘襄年自己查自己？他就不是肾有病了，脑有病了。”

    “为了让冯学明接天禾，冯学明无路可走，他会不惜让冯学明坐几年牢，不是三个月这，而是真的去两三年。”

    听见这话樊琪完全糊涂了：“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