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乔在通话切掉的瞬间愣住，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便随即站起，因为酒的缘故而微微不稳，脑也有些昏胀，然他却没忘记拨回去。

    转接语音信箱。

    他拿过包包往外走，后有人拉住他，「乔，你去哪？」

    「我回去了。」他一心在手机上，本无暇在意别的，想也没想便挣开她的手，完全不顾在场的其他人。那隻被甩开的手僵了僵，没有收回去，停在了半空中。闹的氛围顿时安静来。那人的声音细细地传来，「难是我刚刚那样……你生气了？我跟你歉。」

    乔不断地在打电话，这时听清了她的话，侧过看她，神已清醒不少，「什么？你刚刚什么了？」

    「……就，没什么。」她摇。心想，既然他没注意到刚刚的事，自己还是不要说开，她看过不少向乔直言坦白的人，也看过乔的态度。她不想让自己和他也变成这样。

    「你喝了不少，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她转移话题。

    乔的眉皱得越来越，压没理会她，便自行了包厢。后的人不敢拦，也不敢追。从包厢走到街上，他把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尚儒温不接就是不接。乔的心得很快，莫名的不安袭上来。他看着萤幕介面，时间显示为二十二五十分。

    或许本没什么事呢？乔试图冷静来，却忽视不了那不安。

    他转而给他发讯息：刚刚在包厢，有些吵，现在要回去了。怎么了吗？

    乔静静地等了五分鐘多，并没有等到「已读」二字。

    他开始往捷运站走，一边注意着手机的动向。近四十分鐘的车程，都没有来自尚儒温的讯息，反而是刚刚在包厢里的人问了他几句，乔随随便便地打发掉，而心越加沉重。上了大学后，尚儒温的睡觉时间有变晚，大概晚上十二才会去睡，以往讯息也不会太迟才回，乔忍不住想，难真是怎么了吗？

    到站后，乔了车，往尚儒温家的方向走。

    二十三四十八分。他的房间还亮着灯。

    乔在楼望着，再拨了一次电话。又是语音信箱。他把手机拿离耳边，开始打字，却打打删删地，最后只传了几个字：晚安，明天见。

    传送成功后，他并没有走。乔背抵着墙，就这么想起了午的尚儒温。当他们面对面而坐，他依然会笑，依然说着话，可他的视线却不怎么看向自己，总是看着桌面、窗外，那是……他和比较不熟悉的人说话时会有的习惯。那时的乔看着那样的他，有些难受。

    他想要关切、询问，最终却假装不知，若无其事地与他说笑，一起忽视那些突如其来的沉默与尷尬。

    越来越不知该如何拿尺度。怎么样是近、怎么样是远、怎么样……才能刚刚好。想着这些的同时，却和他变得越来越生疏。不是本意，但依然造成了影响。

    『因为越贪心，才会越小心。你让我怎么办嘛？』

    脑中是简郁恩的声音，说着她曾经吼过自己的话。

    而想起的却是尚儒温微低着时的侧脸，他正在微笑。

    忽地，手机的提示铃声响起，在夜无声的小巷中显得格外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