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一行脚步走到她面前。

    “开始吧。”

    李樯率先坐了来，轻撩金雁纹的蔽膝，脊背自然直，与椅背离着一寸，微微昂首。

    但毕竟是呈上御前的贡品，除了考虑贡品本的优劣，也要考虑皇家的喜，因此兆伟所提也有几分理。

    郡守都已这样说，其余人自然赶落座，瞬间坐得整整齐齐。

    现在见了，胜玉心中第一个冒来的念竟是，倒霉。

    这布艺虽然工整细，但的确太过规矩无甚新意，给它评个二等不算亏待。

    胜玉反倒落在最后，抿了抿。

    三组的人清了清嗓，诵读今日的评分细项，以及优劣等级。

    他提疑议时，便有侍从将相应的样品呈上来让胜玉细察。

    他似乎对这般模式很有兴趣，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凝神思索，习惯地摸着颌，修手指渐渐游移到嘴上，漫不经心地轻轻碰。

    他之前夸耀过，他的嘴很……

    如今胜玉说什么当年真相，其实是她自己心存的一个妄想罢了，对于旁人而言，皇帝的金玉言还不算真相，那什么才算？想要推翻，无异于忤逆皇权。

    而就算他真的如她所想来到了竹屿苑，她又要怎么从他中问想要知的细节？

    殿里陈设十分简单，只摆了一张桌，两侧分别布两张椅，是面对面讨论用。上端摆一张椅，是胜玉坐的。

    胜玉纠结了一，也没多耽搁，握着笔和簿坐好。

    胜玉，伸手朝殿招了招。

    “今日的研讨正要开始，大人若有闲暇可以坐镇听听。”

    胜玉又翻着簿细察。

    胜玉忽地回了神，闭上睛，再睁开，恢复清明。

    她仅仅只有脑海中的一个主意，却本没有能力布置实现，就像一个两手空空的士兵踏上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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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只是李樯的一个寻常属，或许也好的。

    但……

    后缀了一串的人连忙跟上。

    傅家的案是皇帝亲办，傅氏灭族之后，所有人都缄不言，再不提起那桩旧事。

    后的侍从搭话：“大人是来查看选贡的度如何。”

难免不安定。

    “陵氏去岁新修成洛神庄。不可提级。”

    会不会她本就猜错了？

    坐后，还是忍不住不动声地把椅往旁边扯了扯。

    不敢回，又每一步都是惶惑，偏还不能被人看端倪。

    很好摸吗？

    胜玉蹙眉看着簿上记载的陵氏详细来历，摇了摇。

    既然李樯来了，胜玉正要把原来的位置让给李樯，着人在端再加一张椅，她换去首，侍从却接了李樯一个风，搬了一张椅端端正正地放在胜玉那张椅的边上，齐肩而坐。

    李樯的目光在她上落了一会儿，幽幽移开。

    簿上对这些已经都有记载，胜玉听着听着忍不住有些走神。

    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发一会儿呆就被他抓住。

    李樯肯定也忙得很，这几日以来，胜玉没再和他碰过面。

    胜玉怔然抬，撞上李樯低垂的视线。

    那行商会不会只是路过？或许他早就离开了金吾郡，本不会再来了。那么，她的这一切也都是徒劳，往后再也没有能找到他的法。也许，那一日在集市上她没能抓住他，就已经永远错失了挖当年真相的机会。

    低着的时候，觉炙的视线落在自己脖颈上，胜玉再抬眸，却只看见和她守着一段距离的李樯，面不冷不。

    李樯比她稍坐得靠前，从胜玉的角度，余光很容易就落在李樯的侧脸上。

    但即便如此，李樯支着，占地颇多，低看去，还是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撞到她的膝。

    胜玉赶站起来，朝他行礼。

    因此，在她的这份痴念上，胜玉是真正一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只能靠她自己，或许，还要靠老天赏的一运气。

    李樯不言不语，步却已经往胜玉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兆伟正提异议。

    胜玉收回目光，直起脖颈。

    偏私同乡，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言之有理，意见亦可采纳。

    “江州陵氏乃享誉多年的布庄，御曾几次到江州都提及过陵氏，京城女乃至妃都喜陵氏所产布料，可谓是御前红人，评分却只占个二等，是否有失偏颇，私以为，改为一等为好。”

    发现陵氏的妻佟氏乃临安，与兆伟是为同乡，胜玉便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