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沉寂来，泪落如珠，腔里失声，一句话都说不来。

    李樯神一冷，满是厌恶。

    李樯握住她的手，。

    “傅大人当即就把他赶了傅府，未免使你受惊吓，大约没有对你提过一字半句。哼，谁也没想到此人贼心不死，竟为了报复，又偷偷潜回傅府，正巧那日傅府大，他如无人之境。”

    “胜玉。”李樯用掌心轻轻替她拭泪，“从现在起，你要好好惜自己。你那时能活来，我不知有多激天意……你现在这样伤害自己，我也同样受折磨。”

    父亲母亲如若在世，大约不会在乎世人的评价。

    双手捆得牢牢的，不许她挣脱。

    她舍不得傅家，舍不得父亲母亲，舍不得所有熟悉的、曾陪伴过她的面孔。

    胜玉摇摇：“我囚禁了胡不峰，还没有领罪。”

    他有些不敢再开，生怕刺激了胜玉。

    胜玉的像是被石压住，说话又缓又沉。

    李樯……词夺理。

    李樯抿，再顾不得什么，一把搂了她。

    那样好的傅家，葬在污名唾骂的大火里，她每每想到自己的亲人受到那苦楚，就如烧刀刮骨，全痛得难忍。

    “我看到他时，便觉有几分熟，还当他是什么人，原来只是畜生罢了。当年他借居傅府，不知恩德，还动了歹念，竟敢爬到你院外窥视，被我的侍卫逮住，当场施以惩戒，并拖到傅大人面前去指认。”

    但是莫名的，那一阵烈的自厌绪，就这么被李樯三两打散了。

    胜玉挣动了一，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在胜玉心里，却丝毫也不愿意使父母的画像蒙尘。

    那他应该捂自己的耳朵的。

    “可是胜玉，在世上，德行并不等同于罪行。有些时候所谓的罪只是一念之间的选择，傅家被判有罪，诚然是犯了错，但是在我心里，傅家永远是那个温亲切的大宅，是同门学之中人人都欣羨的傅家。”

    胜玉不由自主地揪住他的衣襟，指骨瘦得突兀，如同抓住一浮木、一条救命的藤蔓。

    胜玉涩然：“我可能，确实是个扫把星。整个傅家，偏偏活了我一个。而我活来的原因，也这么肮脏……李樯，我曾经确确实实憎恨过天命，为何给我这么多苦难，可现在我才知，我连憎恨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我如今能活着，正是苦难给我的礼。”

    “你这是为民除害，要领什么罪？”

  “傅家的事确实没有那么简单，当时的罪行是由三家同时判定的，陛、御史台、给事中。惊动三家的案当属重案，自开朝至今也没有几例，行刑时常常骇人听闻，没人敢提当年的事，但我不怕什么，只是担心提起这些，又使你伤心。”

    胜玉：“……”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同她站在一边，也足以使她息。

    很缓慢地说：“那个，胡不峰……”

    胜玉怔怔地看着他。

    “你不许再说了，我不想听。”李樯严肃地说。

    胜玉的力卸了些许。

    “我从没见过什么扫把星，你要非说你是，那我倒要见识看看你有多厉害，能方到谁。胜玉，我敢打赌，你连一只猫都打不过，就不要假装自己很厉害，还要说自己是什么扫把星了。”

    李樯蛮横：“你现在什么都不应该，就应该好好躺着休息，吃好的，把这阵的亏损都补回来。”

    “我……”胜玉还要说话，李樯立刻又动作起来，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当真？”

    李樯的话多少让她得到些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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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若非如此，我也活不来。”

    李樯轻轻地在她背上抚摸着。

    胜玉呆住。

    李樯靠近了些，手心放在她瘦薄的肩膀上安抚，“我知，我知。傅大人和傅夫人的为人，整个京城有目共睹。当年提起傅家，谁人不盛赞？办会举宴，若能请到傅家人，那就是莫大的殊荣。哪两家有了不平之事，请傅家人去面调和，必能立即说和。这般以德服人的威望，在京城没有第二家。”

    李樯张了张嘴，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