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手上的发簪，「罚你把这枝簪送我！」

    她不过佯嗔而已，倒也没真的生气，只是朝他皱了皱鼻，模样很是俏，「石更哥，你笑是在笑我呢？还是在笑我念这首诗？」

    她却是更靠得更近，鼻尖都要到他的膛，「石更哥，谢谢。」

    他合掌求饶，她却不肯，连他伸指比了个一，央她再唸一回都直直摇，只是翘着嘴角窃笑。

    这要求倒让石更有些迟疑了，不是他小气，只是那簪??

    这话让他转也不是，继续环着也不是，整个人僵如石。

    他不解她今日怎么这么霸，有这么多的「不许」，赶抿起了嘴不敢再笑，拉她的手，安抚的抚着她手背要她别生气。

    可她这话说得太小声，他一时没有听清，她又一跺脚，竟趁隙从他侧溜了去，跑雨中。

    但他已无力抗议，目送她躡手躡脚地推开门，矮鑽了去，脑海只有一个念──方才、方才她唸的那首诗，第一个字是什么来着？

    她不知有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并没有多说什么，连也不知何时轻轻垂，他从上俯望去，只能看见她角弯弯的笑弧抿得很。

    他又张了起来，她就这么贴在他的，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呢！他该怎么解释？

    要罚？罚什么？

    他学问不好，听不懂话中之意，只觉得她的语调起诗词来特别好听，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傻傻地笑。

    一开始他倒没想那么多，只怕她淋了雨受寒，直到尉迟不盼仰起来，脸颊红扑扑的瞅着他笑，他才惊觉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几乎是把她拢在怀里了，一不自在了起来。

    他两个选项都不敢选，只得比了比自己。

    她唸的那首诗？！他连那首诗容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更何况是抄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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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也觉得她的脸好红，尤其是在她一句咕噥后更红了。

    她发现他在笑，不知怎么的生气了，噘起嘴来，一摀上他的嘴，「不许笑！」

    她没想到他没上，脸板了起来，「石更哥，你这簪是不是要送哪个姑娘，所以才捨不得给我？」

    「幸好我也不太聪明，呆鹅刚好。」

    卖？买？还是?埋？

    雨砸得猛，斜斜飞屋簷，打了两人的衣衫，石更蹙起眉来，转过了和她面对面，试图用自己魁梧形挡去飞散的雨珠。

    「石更哥，你可以的。」她掂起脚了他的发，学他哄人的模样，「你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可别赖呦。」

家也都慌收拾着货品，石更没办法，也只得护着尉迟不盼躲到一没人的屋簷。

    说罢，她对他苦恼模样视若无睹，只是淘气吐，「我要去啦，希望哥哥别发现我今晚溜去的事，否则肯定要唸上半天了。还有，石更哥，你可不许和哥哥说我今天淋雨啦！」

    只是不她要什么他从来都是心甘愿的，连心肺挖来送她都无妨，何况是小小的罚，所以他憨厚，没有抗议她擅自作主的胜负。

    他这模样让她再板不住脸，也不逗他了，把簪还了回去，「石更哥，和你说着玩呢！这肯定是谁要的货，我可没这么霸。」

    所幸她没问，只是尖的发现他襟里揣着的兰木簪，顺手来把玩了好一会，放在发上比，朝他眨了眨，声轻语，「卖担上，买得一枝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痕。怕郎猜，面不如桃好。云鬓斜簪，徒要叫郎比拼看。」

    知她没有生气，他有松了气，不过只是那么一气，很快的，他又发现自己砰咚砰咚的心有太响了一。

    「那就换个罚吧。」可是她没打算就此罢休，转着想了一会，「罚你抄我方才唸的诗一遍！一个字也不许漏呵！」

    这换来她噗哧一笑，「这倒是，连我都想笑你这只呆鹅！」

    他从不知她竟如此溜，一直到她在向家门站定他才气吁吁地追上。

    不希望她误解，他急得摇手摆，张不已。

    她发鬓细茸都被打，贴在颊畔，她却不以为意，一双灿烂的眸在濛濛细雨中格外明亮，「石更哥，你输了，要罚！」

    虽滂沱大雨已转细，但他仍不愿她淋着了，连忙追了去，那姑娘却不知他的担心，只顾咯咯笑，一手握着簪，一手撩着裙摆跑得飞快，踩了一地涟漪，波波送远。

    又是一个不许。

    她没猜着，但他也不知怎么解释，只是尷尬的直挠。

    她那又又嗔的模样让他一时看痴了，不自觉的挠了挠，觉自己连耳都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