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醒地瞬间掏餐叉，转面对来人。

    “……是我。”原野举起双手，尴尬地说，“我醒了没见你，猜到你来厨房了。”

    解忆放了餐叉。

    “这些都是要清洗的吗？”原野走到槽边一看，推开了解忆，“你去准备别的，我来洗。”

    解忆还不太习惯接受旁人的好意，她试图抢回槽前的位置，但是毫无疑问失败了，最后只得到一边去开罐。

    番茄罐直接倒锅就行，火罐却是完整的一大块。

    等原野洗了菜板和菜刀，解忆将火倒到了菜板上。

    正在洗锅的原野瞥了她一，不放心：“你能行吗？要不等我来——”

    解忆手起刀落，利落地将火片成整齐的一片片。

    原野瞠目结地看着火罐变成火千层：“……你这，行啊。专业厨师？”

    “我是学历史的。”知原野是开玩笑，解忆还是一板正经地解释，“家里平时都是我饭，所以熟练一些。”

    “你家的其他大人呢？”原野接着她的话问。

    解忆接过他递来的铁锅，将锅架到炉上，一片片火和罐里的番茄接连锅，她又接了一大瓢加了去。

    “我家只有妈妈。”解忆说，“我妈是个教授，平时都在实验室带学生，连吃饭都常常忘记。为了让她时吃饭，我学会了怎么便当。”

    “那岂不是很辛苦？”

    “提前备菜，每次都准备好一周的量，要带饭的一天再十五分钟好，第二天微波炉加。只要习惯了，其实也不觉得累。”

    原野没有全盘接受她的说法。

    “累还是累，只不过就像你说的，习惯了。”他说。

    解忆搅动番茄火锅的动作顿了顿，因为她发现，他竟然一言击中了她藏起来的那一分。

    原野握着钢丝球，使劲儿地搓着不锈钢筷上的一块陈年污渍。他一边专注地搓着筷，一边对解忆说：

    “从小到大，我家几乎是我妈在饭。等我考大学了，我也经常忙得错过堂饭。我妈不乐意我吃外卖，又不想我挨饿，每天四起来给我准备饭菜，我每次让她别了，她也总是说习惯了就好了。”

    “但我知，习惯不意味着轻松，习惯的人只是更会忍耐了。有时候，我会后悔报考本地的大学，早知就去远一的地方好了——”

    原野终于洗净筷上的污渍，他甩着上面的，忽然看向解忆：

    “对了，你刚刚说的备菜是什么？能够提饭的效率吗？”

    05年的时候，备菜的说法似乎还并不行，原野一边听一边，连连称赞解忆的不错。

    这是解忆第一次烈地受到，原野是生活在二十年前，2005年的人。

    解忆凝视着原野，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局促地用手背了脸。

    “……我脸上沾着东西了？”

    锅里的番茄火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泡。

    “我在想，”解忆说，“二十年后的你是什么样的。”

    原野原本有些张，听到她的问题不禁哑然失笑。

    “二十年后？太远了。”

    番茄的香味在空气中渐渐扩散开来。

    解忆低，轻轻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