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宗相宜，在一个天，第一次受到什么叫被撕裂的疼痛。

    从一开始的惊惶，无措，辗转反侧，不知从哪一天，还是哪一刻起，她忽然麻木了。

    那时候的她，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很不好的事诞生了。

    有时候是两，有时候是五。

    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家就不是真正的家，所谓的家人，更像是相亲结合的两人在评价这段关系，“结都结了，凑合着过呗”。

    这是茶馆约定俗成的规矩，四十来岁的老板娘总会将老公支去事，然后扭着腰肢谢那些特意来小茶馆打牌的中年或老年人。

    因为那位老人的腰间，还挂着砍竹笋的弯刀。

    直到很多年后，宗相宜依然能够清楚记得。

    她害怕再去茶馆。

    给多少钱，取决于那天爷爷的输赢，或者有没有趁机摸到老板娘的。

    宗相宜在小茶馆门踌躇了许久，最终走了隔的小卖，了五钱，买了一青苹果味的糖。

    他们给了爷爷厚厚一包钱，兴地说今年效益好，挣得比往年多。

    那个时候，宗相宜已经隐隐约约明白，老天爷，是不讲公平的。

    难还能去寻死吗？

    别着弯刀的老人走小巷，然后一拐，钻了爷爷所在的小茶馆。

    他们是好友，日日聚在一起打牌的朋友。他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宗相宜还以为是辈对小辈的喜。

    那是一个天。

    如果说去，爷爷会暴打她，爸爸妈妈说不定也会赶回来就为了打她。她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没有小朋友再愿意跟她玩了。

    想方设法地留在家里。

    当她在冰冷的炕上清醒过来，看着腐朽的房梁和角落的蛛网时，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老人在牌桌上说要买烟，冲她勾了勾手指，说要带她去买糖。宗相宜抓了小板凳动弹不得，爷爷却浑然不知地笑：“快跟陈爷爷说谢谢。”

    完事后，老人笑眯眯地对她说。

    只有爷爷的背影。

    家并不能保护她。

    “我和妈妈把你去县城读中的学费凑齐了。你一定要好好考，以后当个大学生，去爸爸妈妈在的城市找个工作，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一张五元的纸币，被折了几折，然后别了宗相宜的里。

    或许是这个原因，小小的宗相宜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抱走的时候，爷爷没有注意到。

    第二次，是半年后，同一个人。

    其他麻将馆门罗雀的时候，这家小茶馆始终人山人海。

    但那张成为梦魇的苍老面孔，一次直接现在了她的家门前。

    放学的时候，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把作业完，然后就去茶楼找爷爷要钱买东西吃。

    他一无所知，沉醉在那张小小的牌桌上。

    她咬嘴不愿开。

    结了婚的还可以离婚，诞生在哪个家却无法选择。

    后来，她上了乡镇小学。

    “这孩，你跟爷爷客气什么。”老人走了过来，像第一次那样，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小茶馆。

    “不要告诉别人，这个给你，拿去买糖吧。”

    她抓着对方的肩膀，用力探往爷爷的方向望去。

    当越来越多陌生的男人面孔现在家门前，她已经不去想“不是说好了不要告诉别人吗”。

    “这是很不好的事，如果被大家知了，大家都会嘲笑你，不跟你玩了，以后你也嫁不去，没人会要的。”

    爸爸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膝上，他笑得十分开心，却不知坐在他膝盖上的宗相宜因为想起了其他令人呕吐的肢接而浑僵。

    那双被旱烟熏得漆黑的十指，脱了她的棉。

    而她再一次被撕裂。

    “小宜，最近怎么没跟爷爷去茶馆呀？”

    从那一年的天起，宗相宜的人生有了味，是青苹果的酸涩。

    她怕死，她还怕疼，她还有未实现的梦想，逃往城市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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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说谢谢啊，爷爷这么卖力播，你怎么不说谢谢？”

    真奇怪啊，她想，旱烟的明明是爷爷，为什么肺癌病死的却是？

    她中考前的半年，外打工的父母难得地回来了一次。

    事都已经这样了，凑合着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