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车，逐渐阻挡了杨舒茵的视线，她只好乖乖坐，等待公车发后转了个方向，才透过窗再次看见依然站在原地的影。她整个上半几乎贴到窗上，在公车加速前，急忙抬手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得到李雁茹一个「ok」后才安心，好好坐回位置上，继续朝她挥手，直到公车亭的两个影从视线中消失。

    「谢谢你，舒茵……」

    她知，接来杨舒茵将会在新的学校拥有新的际遇、邂逅新的朋友，甚至是将陪伴她走完一生的人，而她与她之间虽然不会断，却会逐渐淡薄，甚至有天会变得以一句话、一个就足以概括。

    思及此，李雁茹就难受得无法呼，担心再与杨舒茵在一起，就会忍不住落泪。所以她决定早一步离开杨舒茵。

    「作为朋友的我，无法陪你走完一生，所以我暂时……就到这里了。」

    起风了。

    树叶的沙沙声淹没了李雁茹的自言自语，不知来自校园何的音乐声乘风而来，向被彩缎一般的云朵装饰的天穹，追溯夕馀暉的源。明明是和四年前一样的景，心里却不似四年那样空虚，而是真实且刻骨的痛，却隐隐带着温。

    方又晨见李雁茹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要移动的意思，也不促，只是沉默着站在她边，与她一同望着远方的夕日将天空完全染红，等待她主动开。

    「学你要等一班公车吗？你是被学姊推来的吧。」

    「嗯。不过没关係，陪你去教授那儿再走也不迟。」

    闻言，李雁茹轻轻笑了起来，「那只是骗人的，学你应该也知的吧？」

    边的人虽然没应声，但他彆扭撇开的动作却暴了他真实的绪，令李雁茹莞尔。

    她并不迟钝，从过去三年讯息中语气的变化，以及学今天的态度，就可以觉到学对她的，而她当然也十分喜这个一直以来都关心着她的人，只是他们的并不对等，所以才迟迟无法回应。

    李雁茹将双手背在后，向前走了几步，让方又晨看不见她的表。

    「学，你喜我吗？」

    方又晨一愣，没料到李雁茹会直接问这问题，但之后也没有犹豫，以相当严肃认真的语气，给肯定的答案。

    「即使我说，我早已心有所属，且这一辈大概都不可能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