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一个假日，我再次将女儿託给邻居照顾，便又独自搭着客运回到了村庄。

    之所以没有带女儿，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让她遭人非议，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让女儿生父的真实分被发现。

    女儿渐渐大，在很多小地方都能看见旭桓哥的影，对村里的人来说，要察觉肯定是轻而易举。既然我和旭桓哥已经彻底没了联系，那就没有必要再把他牵连来。

    只是当我回到村庄时，才发现原来我是真的没有留恋了。

    我对这个地方的，全都奠基于旭桓哥的存在，所以在他离开了之后，这个地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寄託。

    当我慢慢朝着家里走去的途中，时不时就会看到一些从前的邻居对我指指，神里尽是不屑。

    「那不是燕佳吗？当年订了婚，还给人家跑掉的那个啊……」

    「听说是未婚怀啦，大概孩是跟不知哪个野男人生的，所以才心虚逃走了吼……」

    谣言、八卦等，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传的最快的。很快地，那些话语就会集结成满满的恶意，毫不留地朝你刺过来，并且成为人们茶馀饭后的话题，永远不被遗忘。

    我松了一气，没有带女儿来果然是对的。

    走到家门时，我看着又变得更加老旧的房，心竟还是有那么一惆悵。

    呼几次后，我提起手，转开了门。

    客厅里并没有开灯，但因为是白天，从窗透来的微光，依然让我察觉了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她虽然是面对着我的方向，但并没有抬起来望向我，只是神空地凝视着某一个地方。

    我抿了抿脣，还是选择开：「我回来了。」

    妈妈仍旧无动于衷。

    见状，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逕自走了去，到爸爸的灵堂前为他上了香。

    其实他走得算早，或许是因为酗酒跟菸，才让他在这个年纪就离开了我们。

    然而，看着他的遗照，我只觉得很陌生。

    我记忆中的他，对我只有满满的瞧不起。在他的观念里，只有男生才是有用的，所以从来都捨不得资源在我上，也因此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怀念的觉。

    如果他当年愿意稍微栽培我，也许今天的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之所以愿意来为他上香，或许只是想尽到我为女的最后义务。

    儘对我而言，他并不算是个好父亲。

    离开了灵堂，回到客厅，只见妈妈还是维持着一样的姿势。我叹了一气，走到她的边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妈，我现在和我女儿在其他地方一起生活，虽然不能说生活过得很好，但至少还不至于饿死。很抱歉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家里联络，但来了这一趟之后，虽然听来有残酷，可是我明白到，我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依恋了。毕竟这个地方……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好的记忆值得我去回味。所以，很抱歉，我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站起，向妈妈鞠了一个躬，「妈，谢谢你把我生来，虽然我的生活称不上幸福，但还是在这之中会过一些快乐。今后也请您要保重，那么……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