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粉六斗八升，若照《算术》中的饭率算起来，繁楼一日客源大约是几人。”他顺着顾世安也拿繁楼说事，似提问又似自言自语。

    顾世安听完噎了噎：“……”

    《九章算术》中记载，以粟米求糙米饭，三之，二而一，就是先乘以三再除以二就是饭率。

    小麦粉的馒率是……小麦粉换馒、烧饼、包，若人均每顿每餐算一碗糙米饭一个馒……不行，弯弯太多，他绕不过来了。

    “这……”可怜顾世安顾大秀才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全心服膺八文章诗赋，笔呼应顿挫，开合自如，却于算术一学则只通简易记账，这回脑瓜嗡嗡嗡的，半分都摸不着绪。

    此刻，卫景平已经摆好了姿势，就等顾世安来敬茶拜师呢，只要给句话，他就立和对方互拜为师，束脩也一对一抵消了。

    顾世安不愧是个老社会老油条，很快就从局促之中调整来，他眯着笑：“有意思，天不早了，不如明日我取了纸笔算盘前来与你细细一算？”

    卫景平：“……”

    哦哦，此乃遁术也。

    卫景平心想，不过鱼儿已上钩，顾世安明日还要来找我，我急什么，明日再让他“师”我也不迟。

    “好，”他赶：“那我明日习完字帖就来繁楼见顾先生，还想请先生指我读圣贤书呢。”

    最后还要表明自己对读圣贤书的渴望。

    顾世安闻听“讨教圣贤书”这句话大喜，心：此明日向我讨教正经学问，我必拿本事来要他我彀中！

    非了要来书院念书不可。

    二人各揣着心思，双双作揖告辞。

    卫景平没急着走，他一边吃着冰碗一边浏览着店里古朴典雅的装潢，等他两位兄送餐完毕回来。

    店小二时不时送些碟来，有炒豆、瓜等，都是些用嘴消磨时光的小吃，卫景平嗑得都快要睡着了，赶找到刻在梁上的一行繁字提了提神，等他默默在心里记来，终于等到酉时过半，卫景英和卫景川送完最后一家的餐品，返回结账来了。

    这时候，吃晚饭的客人也陆续上座，看着他们二人袋里鼓鼓的，旁人投来嫉妒的红，先前店小二跑去送餐，打赏的人家少而又少，换了他俩，那些人贵人家里看到虎虎脑的两个小娃儿，大都会手一松给几文钱的赏钱的。

    许德昌给他们结算了工钱，一共是17家，204文钱，外加繁楼提供的晚餐，许德昌今日大方的见鬼，竟给了两份新锅的脆蹄膀，端来泽红，形状如丘，造型丰满，拿筷一戳烂胶粘，吃到嘴里而不腻，瘦而不柴，香醇味，别有一番风味。

    “来不及吃了，”卫景英看看天：“麻烦小二哥您给包起来。”

    他爹卫海每日酉时半会雷打不动地现在校场监督他和老三习武，要是被堵了，少说也得在他手里过两招才肯重新找回父慈孝。

    卫景平担忧地：“二哥和三哥还是少吃些东西垫一垫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