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癫之后能在上林县住来没跑到别的地方的原因，一是看上了后山蓊郁的松树林，那可是制墨的主要原材料。在他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达五六年的时间里，就是靠着烧松烟制墨才打发时间的。二是上林县足够闹，一个人的时候听听街那永无间断的闹，都觉得活着是有盼的。

    卫景平：“好。”

    他的兄们之中，卫景明对于生意没有分毫的兴致，他的是披执锐，听金戈之声，是以极少过问店中之事。

    卫景英和卫景川则每天除了习武之外就是来店面给姚山帮工，老人家心思单纯，对俗事心中没数，几乎都是卫家人在主，尤其是卫景英，猛之后材条，眉细，瘦瘦的，只要双手不拎着铁戟横到旁人的脖颈，任谁也看不来他是个莽的武夫。

    铺面开张之后，他凭着一机灵劲儿学会了算账、每天看姚山写字，大抵是潜移默化的缘故，竟也略认识了不少的字，闲暇之余，还摸起了笔杆，跟在姚山后面比划比划。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读书这个耐的，只图个方便和实用，奥一些的便不会去学了。

    卫景川承包了铺面所有的重活儿和洒扫杂等工作，才半个月来，就累瘦了那么一些些，被孟氏搂在怀里心肝儿地心疼了好半天，后来有一天，卫海回来说起老三在校场没命地连刀，这才得知他夜里偷着起来练刀去了。

    卫景平边想着这些，边一路疾步快走上了繁楼。

    嚯！

    这真是冤家路窄，一门就和顾世安走了个对。

    “你最近很忙啊。”顾大财迷绷着一张俊脸，不太满意地。

    年前他从“天第一墨”的铺面前经过，看到顾客盈门，生意还不错。卫家的人在店面里忙得火朝天，一看就知背后的掌柜是谁。

    这小竟开店起了生意，真是不务正业。

    卫景平立换上一副“对不起我欠了你钱”的虔诚样儿：“我也不算太忙。”

    顾世安：“听说你抄完了《四书章句集注》？”

    抄《集注》这件事，他对卫景平十分满意，总觉得这孩还算是有心的。

    卫景平：“差不多也背完了。”

    “哦，”顾世安若有所思：“正好思炎也在，你来一。”

    说着将他召唤了一个雅间。他和顾饼圈对视的那一刻，双双在心里呼唤了声难兄难弟啊！

    许德昌这时跟过来：“哟，顾夫卫公顾公，来什么？”

    二人不约而同地：“一壶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