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铺里，顾世安和卫景平四目相对，都不约而同地也问了这么一句：“朝廷加开恩科了？明年就考？”

    说完又双双静默来。

    顾世安一喜一忧伤：喜的是，恩科提前这么一来呢，书院里岁数大些的有成竹的学生就不必再等了，早一年场早一年取得功名人地；忧伤的是，这一两年才学的蒙童，如何八文才学了一半，到明年二月份，赶慢赶也只能学完四书五经，最多再笼统地说一说继破题、承题、起讲之后，怎么题怎么起怎么束，似乎没有时间细细讲慢慢揣练习，只能囫囵吞枣地学一遍，至于能不能学会，大概就只能看蒙童们的天资和悟了。

    卫景平心里算着时间不够用，正如顾世安一忧的那样，他不自觉地张起来了。

    念书上，似乎不能就班地来了，大概要过起两耳不闻窗外事闻起读圣贤书的日才能够得上明年的县试！

    “那什么，”卫景平稳了稳心神：“夫方才说的就地取‘大松’的事，我和老姚商量一就给夫答复，您看怎样？”

    他多半的心思都飞到明年的县试上去了，语气中已有三分敷衍。

    顾世安的心也不在这个上面了：“墨铺烧制松烟只先用后山的大松，要是有事你找我。”

    说完，竟忘了索要好就匆匆走了。

    卫景平将此事和姚山他们说了：“往后要你们多劳了。”

    他或许分不心帮墨铺的忙了。

    “你放心，”姚山把汤药当酒一闷去：“有我和英哥儿呢，应付得过来。”

    前前后后的他也学了些生意经，渐渐知如何卖货，如何与顾客打了。

    如今墨铺才新添了“醉别”系列，卖开了局面且得卖一阵呢。他们只要规规矩矩制墨、卖货，不差错就行了。

    ……

    因为恩科提前，白鹭书院上如临大敌，三位夫每日在赶课业，同窗们也如野上了嚼，每日一放学便被家中接回去用功，再不复之前悠闲和淘气了。

    到了大历九年的二月，风唤了绿柳，县衙贴了主持县试的通告，白鹭书院的蒙童们要场参与科考了。

    卫景平很快要面对人生中的第一场科考，县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