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的如徐泓和卫景平，心中平地起了个好大的波澜，都在“去”与“不去”之间拉扯来回，不过后来他们想着既然是文人集会，也没必要显得自己比别人清，于是没否认晏升的提议。

    徐泓捣了捣他：“你真要去逛窑？”

    卫景平心中一万个省略号，面上却风轻云淡：“听说燕脂楼的姑娘们都颇通文墨，想来平日里也常书写的，你们去了帮我瞧瞧她们用的哪家的墨条？”

    他就不去给燕脂楼昂贵的茶费，凑那个闹了。

    ……

    京城，东南角一隅，京兆尹府后院角门。

    京兆尹府功曹参军赵明听见脚步声，声：“来。”

    音落，卫景英就落到了他跟前。

    这位眉大的糙……否，心思细腻的汉睛一瞪：“卫小兄弟回来了？”

    “裴将军发现我在盯梢他了，”卫景英单刀直正题：“不过他好像并不知是大人您在查他，他还以为是我要拿住他的不检，以此为要挟，收我北衙六军呢。”

    他是盯了北衙六军的，扬武将军两个多月没错，也牢牢抓到了裴骏的把柄，但卫景英并不是要拿这个要挟裴，以此换他北衙六军。

    ……

    事说起来是这样的，当初卫景英初来乍到，本是听说北衙六军在招人，他于是就拿着份文碟上门去报名，结果看门的小吏丁不凡问他：“这位公，你是哪家公爷举荐来的？叫咱瞧瞧你的举荐信？”

    卫景英愣在那里：“……”

    这偌大的京城，他除了认识一个制墨的老姚，别说什么公爷了，就是在京城地界上称雄的公他都不认得一只，更遑论什么举荐信了。

    问就是没有。

    就这样，卫景英还没来得及问句话就被人家给撵来了。

    第二日他又去了北衙六军的大门，想看看别人是怎么去的……一连蹲了十来天来，他总算瞧见丁小吏要的举荐信什么模样了。

    举荐信一张大红的纸上写满了字，右角加盖某某府或是某某官职的大印，细细地卷起来放在竹筒里封，贴上红底黑字，上书“扬武将军敬启”的小条，就是它了。

    手持推荐信的公哥儿趾气扬地走到北衙六军的大门，报上名字，将手里的竹筒给丁不凡，丁小吏对着人家低哈腰：“您请”

    这就门了。

    ……

    卫景英重重地叹了气，觉得这大门自己是不去了。

    他原本打算另打算，回要走，忽然瞧见不远人不时地在街角往北衙六军这边探探脑，像是在跟踪窥探什么。

    卫景英正好抄近路从他们边过，一人叫住他问：“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在北衙六军门晃悠半个来月了，想谋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