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平把臭豆腐往他跟前一捧：“夫，趁吃。”

    把顾世安伺候舒坦了，这人才了清茶漱、净手, 让书童顾小安拿两卷画轴来：“一张李靖一张红拂女, 画好了。”

    画轴打开的一瞬, 洁白的宣纸之上腾起凌厉锐气, 原来是李靖侧目而视, 仿佛只要一声号角声响，他就会执剑平天那般, 传神极了，另一卷上面红拂女披着朱红的斗篷, 真正的剪双眸绛, 比得他见过的女皆成了平庸, 卫景平迷惘了, 发怔了，他看到的难不是真人, 仅仅只是画吗？

    “夫画得真好。”卫景平了睛说。

    顾世安拿着帕细细地拭修的手指，说：“上回你说还要取个名，我看叫‘人’就好。”

    人。

    卫景平：“……”

    这也太……就说不上来的敷衍。

    顾世安轻瞥他一：“在我里，也就这样的男与女才称得上是人。”

    中间又那么一大阵的沉默。

    “就‘人’。”卫景平顺着他的话：“我只是觉得冠上这个名制来的墨好卖。”

    “商一个。”顾世安哼了声。

    卫景平嘿嘿两声，不反驳。

    “上回我跟你说制个白鹭四景的墨, 因为傅宁忙着明天开的县试耽搁了, 等你这版人墨了墨模, ”顾世安又想起一件事：“他们大抵也考完了，就接着制一白鹭四景吧。”

    卫景平：“夫说到傅宁了，我倒想起个事来，我二叔家送了一个叫严文瑞的学生书院念书，怎样？”

    这小是他二叔的续弦带过来的，卫家不好正面教，于是今天一早卫河就私里代他，见了顾夫务必问一句严文瑞书念得如何了。

    顾世安：“近来书院的学生太多了，你随便给我个名字我哪里认得谁是谁。”

    卫景平：“……”

    哦，查无此人啊。

    “你二叔家里是不是又添了个小小？”顾世安不记得严文瑞，却记得半年前卫家来请他去吃满月喜酒的事：“再等几年那孩送来了，你的正经弟弟，我一定给你留意着儿。”

    卫景平：“……”

    夫您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夫，明年的乡试，您场吗？”他想了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