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从来没有提过把姚溪许给卫景平这件事。

    ……

    五月初十日，皇勤政殿，御书房。

    睿元帝批完奏折搁笔，颇有兴致地问边当值的侍李桐：“今日换墨了？”

    怎么写起字来的手与以前不大一样，墨香之中还带了几丝果香的甜气。

    侍李桐说：“陛今日用的是姚墨。”

    “姚墨？”睿元帝微讶。

    不是说姚家后继无制墨的人了吗？中已经十多年没见到过姚墨了。当初姚家无人制墨，中所用换成墨之后，他皱了好几次眉呢，总觉得墨不如姚墨好用。

    也许是他自从读书开蒙就用姚墨，习惯了的缘故。

    “昨日姚家送来几锭墨，”李桐说：“老瞧着好，就给陛研了来用。”

    睿元帝又提笔沾了沾墨：“嗯，朕用着好。”

    李桐又捧了两个巧的木盒放到御前：“总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姚墨一别多年，也叫人另相看了。”

    睿元帝松弛了神经问他：“怎么个另相看法？”

    一锭墨罢了。

    李桐意识地起了兰指：“陛瞧瞧，姚墨也向陛献《耕织图》了。”

    还是印刻在墨锭上的《耕织图》。

    每年的秋两季各地献上来的《耕织图》多如，睿元帝早就不稀罕了，只是上朝时偶被群臣提起来，丢一两句老的说辞，譬如勉励各地“望杏敦耕，瞻蒲劝穑。1”之语，总之，提醒监督各府、州、县劝课农桑就是了。

    睿元帝饶有兴致地拿起“采棉”墨锭瞧着：“总是见作蚕桑图的，朕还是一次见采棉的。”

    “如今我朝棉之为用，可以织布制衣，可以御寒生，是以普通百姓家中无不依赖之，”李桐言：“老以为棉之功大于蚕桑了。”

    毕竟绫罗绸缎也只有达官贵人才穿得起，而寻常的百姓多以棉布为衣或者制被，棉才是真正衣被天之。

    “你说的甚是，”睿元帝又去看“拣练”墨：“这画也雕的好，有生机，这两锭墨，就摆在朕的书案上吧。”

    先前摆的那幅《盛世耕织图》看了二十多年，也没什么新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