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珏拦不住他，只好跟着谢回去了纪东风的“帅帐”，跟太守府一样是羊毡帐，到了见纪东风穿着中衣盘坐在土炕上，一脸不怎么迎谢回的冷淡表：“本将军得了风寒未愈，不能起恭迎谢大人，还请谢大人恕罪。”

    纪东风不想在他这儿开这个，一旦开了到时候可能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谢回便不跟他争执了：“既如此，那本官告辞，纪大将军好好养病吧。”

    纪东风没好声气地：“绰耶这厮迟迟不肯北上王，到了来年没有粮草银两，只怕又要打龙城郡的主意了，因而官只好给他来了个先手为。”

    顾世安在火上烤了个手：“三哥有这么想我吗？”

    成人了，甚至还考了功名，顾世安要找他让那孩认祖归宗了。

    顾世安端坐在毡帐里，他穿了一件黑的夹棉直缀，盯着土灶里的火星不知在想什么。

    谢回提起官服在他对面坐，嫌那土灶里的粪味儿重，他拿起面前的茶杯将火泼去熄灭了：“想啊，怎么能不想，可你藏得那么好，三哥找不着你啊五弟。”

    这话问得突兀，柳承珏愣了一愣才：“住在东第三家，谢大人找他有事？”

    “纪大将军当真要留着他们？”谢回笑呵呵地又问了一次。

    纪东风是。

    等了纪东风的“帅帐”，谢回问：“谢遥光住在何？”

    顾世安扯了角，笑意若有似无：“我这不是送到三哥面前来了吗？”

    他不用“副”字，而是很明又不着声地给人抬了一官阶。

    谢回笑：“你肯让我找着你，让我猜猜，必是那孩成人了对吧？”

    他和卫景平一致认为：去了绰耶这一支的隐患便可，龙城郡新开何必就添一笔血债，日后北夷人再次南抢掠，是不是见到汉人就报仇雪恨，一个不留全杀光啊。

    之前朝中传闻谢回与纪东风失和，这次谢回解押资送来龙城郡，柳承珏叫人送信给纪东风，那人一甩袖说“不见。”，叫他讨了个没趣回来。

    留着绰耶和他的人不杀，自然是思熟虑之后才的结论，不到谢回来手闲事。

    谢回笑了笑，没说什么。

    谢回笑的，完全不跟他计较失礼的事：“听说纪大将军这次兵拿了北夷九王？如此大的功劳，本官是来向柳大人贺喜的。”

    要不是看到柳承珏递上去的折，见了“谢遥光”这个名字，谢回怎么肯纡尊降贵千里迢迢来龙城郡。

    “是本官的不对，”谢回显然是没信他的话：“一来就惹纪大将军抱病，柳大人啊，你带本官去给纪大将军陪个不是？”

    柳承珏多少知一些谢回折戟甘州府的事，不敢多置一词：“官记得好像是吧。”

    谢回摆手笑：“想说一些同乡人之间的事罢了，大人不必着人去请，本官去找他就是了。”

    “全俘了？”谢回理着他华丽的袖问。

    纪东风撩开看了他一：“不劳谢大人心。”

    此差一儿就当了他的门生，要不是科考的题目他未主考成甘州府的秋闱，也不会白白便宜了文婴。

    就快把这天都翻了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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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东风脾气不好地看了他一：“留着。”

    谢回掀开帘，先瞧见顾小安，书童辨认了片刻，瞬间脸煞白：“夫，三……三三公来了。”

    谢回极轻地笑了：“俘他们什么，还要拿粮养着，不如全杀了净。”

    一提“那孩”，顾世安一向温的神忽而变得狰狞，他抬起手，一拳向谢回招呼过去，对方没躲，被他捶散了鬓发：“谢回，他是你…

    而且当时卫景平跟他说绰耶的这些人可都是难得的青壮年的劳力，日后开矿井挖个煤什么的，少不得要用到他们的。

柳承珏。

    说完就大踏步朝东边找过去了。

    他还想明年冬天用上煤炭呢，天天烧粪闻味儿，哪儿受得了。

    顾世安没回去看谢回：“去请他来。”

    杀之无益。

    柳承珏扯谎：“纪大人练兵过于辛劳，这两日抱病在，不能来迎接谢大人。”

    说着就打算命人去请顾世安来见谢回。

    “柳大人，怎么不见纪大将军？”

    这些北夷人每吃龙城郡的一饭，日后都要从他们上找补回来的。

    谢回掸了掸上的官服，走到顾世安面前，他微微弯腰，看了半天才启说：“遥光，你叫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