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海的脸这才转晴：“都是跟你二哥学的贫嘴。”

    学谁不好, 偏要学卫景英, 动不动就喊他“老卫”，没个当儿的样。

    卫景平又笑得一白牙：“我二哥今天回来吗？”

    “得知你要京, ”卫海说：“见天儿夜里再晚也得回来打个转儿。”

    父二人说着话走到了巷，和一天来瞧十来趟的姚山打了个照面, 彼此都笑了。卫景平上去揽着姚山的肩：“走, 去家里说话。”

    “平哥儿你先回去, ”姚山说：“我就来。”

    他打发老仆去买新鲜的羊来, 给卫景平张罗一顿涮羊吃。

    “得嘞，”卫景平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我先回去。”

    说完就先回了卫宅。去年卫景平买这座宅院后就去了龙城郡, 这是一次住来：“阿娘把家里打理得可真好。”

    住着好舒适。

    “快去洗个澡吧。”孟氏见他一路风尘，心疼地说。

    等卫景平沐浴更衣来，姚山已经带着家仆张罗了一桌涮羊送了来，都有说有笑围着坐在那儿等他吃饭呢。

    “平哥儿来贴贴秋膘。”姚山说。

    他刚一坐，面前的碗里顷刻堆满了羊片, 跟小山似的, 卫景平尝了一筷：“嗯, 好吃。”

    鲜的羊切成薄片，在铜锅里一就熟，最能保留羊的鲜味了。夹来的羊片在芝麻酱、韭菜、腐拌成的调料里稍微蘸上一，吃在嘴里，乎乎香的，像是就了一化开的仙气，再上白菜、豆腐等寻常菜品搭着吃，凡间烟火气的髓便都在此中了。

    卫河问他：“这次回来就不再去那边了吧？”

    卫景平说：“我在龙城郡师从陆先生念书，过了姚姑娘的及笄礼之后，我还是要回去读书的。”

    等明年会试时再京赶考。

    姚山听说他特意回来为姚溪庆贺及笄，：“平哥儿你就是太讲究了些，有这么个来回跑的功夫，不如省来多读几日书。”

    他们姚家不会跟卫景平计较这个的。

    卫景平说：“那怎么行。”

    卫海在一旁幽幽地说：“老姚，你这就不知了，平哥儿这是想姚姑娘了，找个借回来见见人哩。”

    这是揣了小儿女的思呢。此等，日后一定要找个说书的上茶楼说一遍，估摸着十个里有八个听书的都要动落泪。

    卫景平羞愤地埋吃涮羊：“……”

    老卫你给我闭嘴。

    夜里他在灯看书，卫景英回来，兄弟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末了卫景平说：“我这回京见京中的治理比先前更好了，京兆尹换了？”

    卫景英否认：“没换人，还是曾文曾大人。”

    只是经历过那次牢狱之灾后，曾文被放来之后就学乖了，再也不给御史台的言官当嘴替见人人了，而是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京城的治理上，几个月就颇见成效叫人称赞不已。

    卫景平唏嘘：“曾大人的治理手段果然了得。”

    怪不得今上不舍得杀他。

    见时候不早了，卫景英说：“早些睡吧。”

    卫景平见他腰里挂着个青碧底绣云纹的荷包，工甚是巧，笑：“二哥，这是谁赠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