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劳心劳力的活儿有什么好争的，难还能凭着一篇谢恩表重新选三鼎甲不成。

    卫景川木然地了。

    御街夸官的第二日夜里，卫景平熬了一个通宵，总算写一篇他自己看着辞致雅赡的谢恩表来，次日拿给众新科士阅览，有人颇瞧不上：“说起来卫状元也是连中三元的，就这？”

    “事了？”

    卫景川对他招了手, 等绰耶凑近来后照着他的门面就是一掌, 打得他冒金星：“喝酒……去不去？”

    金灿灿绪低落地扑棱了两翅膀, 每动一疼得脖都在搐。

    京城。

    二人搭伙酗酒去了。

    不顾一切舍的将士来日连个祭祀的人都没留来，那就太让人心寒了。

    看金灿灿翅膀底的刀痕恐是在战场上负的伤。

    卫景川翻止血的药粉撒到它伤上, 心如死灰地发问：“大哥还活着吧？”

    卫景明没那么怂不能打这么快就战死了吧。

    拿不手啊。

    更有程悠贞程大才挥笔一蹴而就，当场写一篇缀玉联珠的谢恩表，引得众新科士呼：“卫状元，你那篇撕了吧。”

    太守府不能再等了，要将老幼行动不便者尽数撤离到张掖郡，除了前几天录名册的，柳承珏又代苗怀信将两日前城拒敌的卫景明属的家眷最先一批撤离龙城郡，以免城破了全家人都死在龙城郡。

    绰耶吨吨吨喝去半瓶烧酒才抹了抹嘴：“哪个婆娘不糊人, 她们的心思你哪里猜得透……”

    老生常谈，索然无味。

    省得丢人丢到御前，让人轻视了此次新科士的文采。

    卫景川穿好门：“你好好养着啊，别死喽。”

上遇到绰耶，因为天，这人松松垮垮地拢着上捕快的蓝差役服，涎赖脸地问他：“又去找叶姑娘了？”

    他这么豁达，让新科士们的风向变了：“哟，朱士，你那文章真是方才才写的，不会是昨夜就写好了等着今日来压卫状元一的吧

    足足喝到黄昏，两人皆烂醉如泥, 才被当值的同僚捡了拖回各自的家中。

    没什么好争的，他愿让贤。

    要是金灿灿嘎了，它那一家老小堵门问他要雕可不好代。

    卫景平丝毫不气恼，他本就不擅写这次空堆砌的辞藻，于是诚意十足地说：“在笔拙，既然程兄写得好那便请程兄执笔吧，只要不耽误上表谢恩就行了。”

    绰耶反手给了他一拳, 将卫景川捶得往后趔趄：“你请。”

    卫景川一到太守府卯就看见主簿苗怀信行仓皇地往外走，瞧见他小声：“去知会你大嫂一声，明日车从门前路过，请卫夫人立即上车随我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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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估算了行军的速度，卫景明两日前应该就到黑鸦谷了，大概正正好遇上北夷和西羌的骑兵，展开了一场恶战。

    又浑浑噩噩过了两日, 那天清晨睁开就跟金灿灿对上脸了, 一人一鸟各自发蒙了片刻, 卫景川抬手去金灿灿的，却在及它的翅膀时摸了一把粘腻, 是血，他惊了惊起来：“大哥跟……跟胡人起来了？”

    苗怀信连叹气的功夫都不来：“你大哥卫将军他们大概也就能撑到今晚了，朝廷的援军还没个音信……”

    喝到醉朦胧, 卫景川前言不搭后语：“……她怎么能糊……糊人呢……”

    卫景川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懂绰耶在说什么, 他只闷喝酒。

    金灿灿把埋了翅膀里, 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