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九月，桂飘香。

    卫海自六月初去了龙城府之后，最近才回来，大约是大儿媳妇给他添了个大孙，孙孙女终凑成好字，他每天睡醒就咧着个嘴乐，过得连初一十五都分不清楚了。

    “明个儿去金铺取给姚家聘的三金，”孟氏看不惯他游手好闲的模样，吵他：“金钏、金镯、金帔坠，你记清楚了吗？”

    半年前娶了二儿媳妇曾嘉玉后，她一直在给卫景平张罗向姚家聘的事，如今已经预备了整整一屋的东西，就等着挑个吉日送过去了。

    顺带和姚家把婚期定来，大抵选个明年开的大日，就让卫景平把姚溪娶门。

    音落，卫景平正好跨门来，孟氏的话叫他听见了：“嚯，娘这是在哪里学来的排场，我记得我二哥那会儿都没有什么三金。”

    “去年还不兴这个呢，”孟氏瞧了他一：“今年兴了，那咱就不能少人姚姑娘。”

    卫景平没话说了。他捧来一个红绸布盖着的沉甸甸提篮，揭开一看里面盛这黄的绿的红的豆，他笑：“这些东西少盛些意思意思就够了，这么多拎着多沉啊。”

    反正又没有规定到要放去几斤几两。

    卫海瞪他：“这篮五谷杂粮寓意五谷丰登家中不缺粮，照你说的几粒怎么给你‘丰登’起来？”

    老卫说完狠狠拍他的肩：“去比比，试试你近来剑练得咋样？”

    “不比。”一提练剑的事卫景平险些吐血：“被我二哥哭了。”

    他要向老卫告状：卫二成天……时不时夜或者五更去拎他起来练剑，对于这等蛮横行径，报官没人搭理，打又打不过对方，他可太惨了。

    “老卫你这个不靠谱的，”孟氏听着爷俩的话火了：“叫你帮着我看聘礼，又鼓捣着平哥儿跟你比试什么？”

    卫景平怕二老吵吵起来，说：“娘，还缺什么？”

    “还缺一只大雁，”孟氏说：“两名全福夫人。”

    大雁卫景平知：“娘，什么是全福夫人？”

    卫海抢答：“就是爹娘公婆健在，儿女双全的夫人。”

    孟氏嫌他说漏了个：“还要和夫君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