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选日的时候他本来想往后推一推的，只是一想到两人订亲五六年，姚溪十八岁了快成当朝刻薄妇人中了老姑娘了，就没勇气提推迟的话。

    生怕外人私里议论姚溪，叫她受委屈。

    卫景英似乎看穿了卫景平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过了年让你二嫂帮着爹娘给你张罗一，别担心。”

    “……”

    聊着卫景平娶亲的事，后来又说到龙城府，再后来是京城……之后三人合力净了，换了门神，挂了钟馗像，钉了桃符，一番祈祷好运驱邪避灾后，到三更天，都乏了，捞起吃沙糖桔吃了一丽嘉筐后又各自在藤椅上歪了会儿，四更初外鞭炮声噼里啪啦此起彼伏，把兄弟三人震得神抖擞起来。

    “二叔、三叔，四叔过年好。”大年初一早上，卫容与来给三个叔父磕拜年，收了压岁钱后拿去买烟跟小伙伴们疯玩去了。

    ……

    卫景平正月里走亲……不对是走师，老姚啊老顾啊陆大儒啊路侍郎啊，访友饼圈啊……也只有饼圈了，傅宁徐泓柳承珏等人都回原籍探亲去了，余就是一打有没的同僚了，初一到初六忙得跟赶场似的，到了初七才又稍稍清闲来。

    卫三两难得回来一次，孟氏把他们当宝贝疼，天天在家里张罗吃的，卫景平跟着享福，到正月十五年快过完了，惊觉他白了，还胖了。

    让人一瞧就觉得他这年过得滋。

    可卫三却皱眉看着他手里捧的《律例》书本说：“老四，你这一年到手不离书，过年了也不能好好休息，多累啊。”

    卫景平放手里的书卷，笑：“习惯了。”

    他倒想着把租住的房修整粉刷布置婚房迎娶媳妇儿呢，可正月里哪有伙计给你活，都在过年呢。

    只能看看书消遣时光。

    卫三心：懂，就跟他爹卫海一天不比划两拳脚就浑不得劲一样，老四就好捞本书看看。

    卫景平：“大哥跟大嫂还好吧？”

    卫三“唉呀”一声直拍大：“差忘了，”他从贴的袋里翻了翻，掏一张纸片递给卫景平：“这是咱侄的生时辰，大哥说请你给他儿娶个名儿。”

    又拿一个红包：“大哥给你娶亲用的钱。”

    他和关红芹从龙城府启程的时候，卫景明特地把攒了一年的俸禄银给卫三，让他捎回来给卫景平，说娶亲销大，手多备一儿银到时候多一分面。

    卫景平绷不住睛了：“……”

    戍边日日以弓刀寒月为伴，他大哥竟还要攒钱来心他娶亲的事，真是太苦了。

    “大哥在龙城府的名气很大呢，”卫景川说：“走在街上百姓都称大哥神箭手，风光着呢。”

    北夷后来又拉拢几个小落兵来偷袭，都被卫景明一箭穿一个，没损一兵一卒就打得他们，撵更远的地方去了。

    卫景平拆开红包，又添了两张银票去给卫三：“等我给咱侄取好名字，你一同捎回去吧，就说是我给侄的压岁钱。”

    卫三：“大哥早料到你会这么，他待了，说今年他儿不收压岁钱，等明年他过年回来探亲，叫你一块儿给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