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举起手边的屠苏酒抿了一小。

    卫景平回了他个“很有可能，二哥期待起来吧”的笑意，满饮了那盏屠苏酒。

    卫景平可是一直期待着生个小闺女的，听她这么一说立就想反驳：他的女儿富不富贵只跟他这个爹有关系，属相算个，他压儿不信这说法。不过他把话咽去了：“在我们卫家，生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看这都仨小了，才容与一个闺女。”

    一晃七年过去了，这七年来的生活剪影像电影的回放一样从他脑海中蹦跶来，光怪陆离，冗，却又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一眨又过去了。

    姚溪来寻他，她悄悄走到卫景平边，同他一样抬看着那枚状元匾，安静地没开说话。

    “嗯，”卫景平说：“二哥的儿属，咱们的孩该是属羊的了。”

    等卫啸写完，他用小草在新的两块桃木板上写“神荼”、“郁垒”二位门神的名字，亲自去摘掉了旧的桃符，换成新的挂在了大门的左右，他看着年前刷了新漆的大门，再一抬看着悬在门楼上的状元匾，突然思绪万千，站在那里一时没回过神来。

    双喜嘛当然是这两件喜事：一要顺利当爹，还有，升官吧，升到一人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

    卫景平在心底唏嘘了句，然后想着：来年儿什么呢？他得好好想想。

    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卫景平转过来携起她的手：“走吧，回屋去。”

    姚溪被他的一番歪理劝住，不再想有的没的，脸上些许有了笑意：“快屋吧，别叫他们等咱们。”

    姚溪：“明年是羊年喽。”

    她一只手意识地轻抚了小腹，脚步不经意缓慢来，似乎是想在屋外跟卫景平说几句己话。

往餐桌上送，清蒸大鲤鱼、腊味合蒸等四凉八十二菜摆齐了后，而后，又在酒盏里倒满了屠苏酒，叫卫五月去廊檐挂上红灯笼，差不多便该吃年夜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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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姚溪才问他：“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

    卫景平：“想想明年什么。”展望一新的一年。

    ……

    四岁的娃儿，他教上一遍，卫啸自己就能写像模像样的“福”字来。

    卫景平被他三嫂一顿奚落，笑着低给姚溪布菜，挑她最喜吃的一脑给堆到了面前的碟里。

    卫景平在书房里教卫啸写“福”字：“啸儿写得真好。”

    他心：或许是老卫家的祖坟旺男丁，想生闺女，那得撞大运才行。

    年华真经不起蹉跎。

    当全京城的人都沉浸在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温馨中时，京城的北城门，有仨两人掏绳索往城墙上一扔，旋即踩着上去，像魑魅魍魉一般翻了城去。

    “我们那一辈更是，爹从我大哥那会儿就盼个女儿，”他笑：“到我这里也没如愿。”

    当朝说属羊的女孩儿命不好，说什么“男人属羊亮堂堂，女人属羊泪汪汪1。”，反正家家都不待见属羊的闺女。

    屋外，京城千家万燃了一烟，汇聚向黑的夜空，霎时间万紫千红，真是个火树银不夜天，觥筹错迎新年啊。

    等他们了屋，关红芹立刻把姚溪拉到边坐好，瞟了一卫景平：“你说你都这么大月份了，还去陪平哥儿受冻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换个桃符难还能丢了不成。”

    他的话音一落，姚溪的脸微变：“相公，要是……要是生个女儿怎么办。”

    卫景英端过酒盏跟他碰了碰，别有意地说：“老四，祝你明年双喜临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