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兮知自己要完了。一个守成大学研二的学生，即将坠无尽渊，而她的导师还在对座大笑：“小柳，敬酒！”

    攥着白酒瓶起的同时，她向桌右侧瞥了一，那个人也许是她唯一的希望，在这一桌人中间，只有他一次都没有看向自己，他会不会有一不忍心，能救自己？

    然而要先向上首敬酒，挨个敬过去，最后才能走到白衣男人那里。

    “谢谢你啊，小姑娘。”这个有秃的姓吴，柳梦兮上过他的课。吴教授扫她一又谄媚地望向她的导师，文学院现任院刘健夺。

    “咱们这次小聚，也算提前庆祝思政学院和文史学院合并，以前叉学科很难理，小姑娘赶上好时候了啊。”这是思政学院现任院，姓康。

    接去又给五六人满上酒盏，五六人都是老，刘健夺在上首滔滔不绝：“老康，我们小柳的博士课题就劳你费心了。”

    康院笑满面油光：“不费心不费心，都是自家人。”

    柳梦兮把白酒瓶放，换成红酒，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独饮红酒的是桌上除她以外，唯一的女人，然而女人能混男人堆，一言不发还被人捧着，只能说明她比这些男人更像男人。

    一整晚，女人只偶尔搭腔，字都没蹦几个，可那目中无人的姿态就是让人胆寒。红酒像血一样，终于满半杯，柳梦兮不敢近看她的脸，赶忙走开换回白酒。

    终于到了白衣男人桌前，柳梦兮放低声音：“老师。”男人把酒杯举起来，使她不必弯着腰倒酒，她想她是看对人了，这里也许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老师……”她难免哀切地又唤了一声，这里还有没有人能得上“老师”二字？

    “唷，小江手怎么了？”  刘健夺突然吱声，柳梦兮一惊，就把几滴白酒洒在了男人右手的绷带上。

    抱歉！她急着想开，却又吓得不来声音，而男人已经不动声地把酒杯放，向刘健夺一笑：“搬家撞了，小伤。”

    “瞧把老刘急的，生怕自己的将折了……”康院咂一白酒，又，“年轻人界，不会嫌弃我们老人家的一弱吧。”

    这又是在说她的事了！柳梦兮暗自红了眶。

    “怎会，你我愿的事。”面前的男人答得毫不犹豫，刘健夺叫了声：“小柳，别停啊！”

    柳梦兮僵住的脚终于动起来，她明白了，从这个门开始，他们已经把她当成一个婊！觥筹错间，她已经变成一个婊！

    康院听了白衣男人的话抚掌大笑：“小江不知，我是南方人，早年刚到北方来，觉得天天沙尘暴，呼都不净……可后来我想通了，人要往上走，总得忍着脏！”

    “受教了。”白衣男人说。

    “！人！”几位教授冲上首一举酒杯，了。

    柳梦兮像游魂一样敬完酒，坐来满心悔恨，她再也不想走捷径了，可是，晚了！看见大耳的康院才后悔，晚了！

    江，白衣男人是姓江的，柳梦兮才反应过来。

    他原来就是传说中文学院即将上任的院，接她导师的班，两院合并后岂不就是新学院最大的领导？这么个人居然坐在门，谦逊到虚伪的地步。

    她是瞎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全完了。柳梦兮冷看着老师们继续他们的庆典。

    “您怎么把筷放了？”刘健夺低声关照，是问那个女人。

    “饱了。”女人上一支烟，依然是懒得搭理人的样。

    真羡慕，一定是生就特别好的人，柳梦兮忽然觉得满心是恨，凭什么她就没有顺风顺尊贵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