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在王府宣读完册后诏书， 便该怀瑜乘上凤驾。

    太累了……折腾一整天，终于是把仪程都走完了。坐在床边，两个人脸上都难免有些疲惫，只不过即便疲惫，也是幸福的疲惫。

    而后一路到了太极殿，怀瑜车。大魏皇帝立在太极殿前等着他，而他又要等一堆繁琐的仪式。

    这照样不合以往的规矩，便是元熙为他又破的一个例。反正男皇后都立了，皇后要不要住后，该不该跟皇帝住一起，还重要吗？

    一步一步走到元熙的边，成为他的皇后。

    整个大婚封后礼一直折腾到黄昏，当晚怀瑜正式住了紫极。

    最后一步，他停，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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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宁王倒也与怀瑜有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瑜的册封使了。只不过上一次是当年元熙逾制封怀瑜为清河王，这次是立怀瑜为皇后。

    后来他忍不了了，元熙也忍不了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彼此相对，两个人都只会傻傻笑着。

    那会儿他可还没想起从前的事， 他刚逃离燕国一年，跟在元熙边一年， 元熙就拿封后的规制给他封王，这算盘原来早就在打了。

    怀瑜轻轻抓住他的手，只是笑。似乎有些受不了元熙那过于温柔的目光，又转去望了望寝殿四。

    清河王府离皇不远，元熙当初就是为了他方便，特意给他选了这座府邸。队伍行得很缓慢，但也只走了两刻钟，凤驾便穿过朱雀门，城。

    当年那次封王， 规制就已经礼同封后了。如今想起来，怀瑜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仅是今日大婚之夜皇后要宿在紫极，日后也一样，无需移迁居。

    皇帝很用心， 每样册封礼上要用的东西都一件一件过目。又命元家宗室里最有德望的宁老王爷正使， 成亭侯璋为副使，持节行册封事。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紫极早就重新布置了一遍，以往都是简洁却又奢华的调调，如今全换得华丽喜庆。

    元熙笑向他伸手，他也伸手去抓住那只手掌，而后十指相扣，纠缠。

    璋为副使，自是跟随宁王一同前来。他脸上满是喜悦之， 是真心为怀瑜兴。

    元熙的面容从模糊变得清晰，连上绣纹的每一针都能看得清楚。

    元熙删去了最后的礼节，他不必在皇帝前行大礼叩谢圣恩。

    如今他与元熙并肩，一同接受万人叩拜。

    为了怀瑜， 冒天之大不韪如此格的事……还有谁看不皇帝对怀瑜的真心呢。

    怀瑜浅浅一笑， 转登上凤驾。

    怀瑜笑了笑，：“好玩。”也好累！

    这是他们的大婚，并非是皇帝的恩赐。

帝的意思改的。

    皇帝和自家堂弟这事，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他也看得皇帝是真心喜怀瑜， 可他想不到皇帝居然能喜到立一个男人为皇后。

    曾经他也在殿叩拜仰望，是那殿万人中的一人。那时候他还能忍受元熙永远在上，永远与他隔着臣与君主的距离。

    怀瑜站在元熙侧，与他一同俯视殿众人，耳边不停响起呼祝贺。

    元熙也只能在人群中寻找他，看着他叩拜肃立，永远不会主动走到自己前。

    这次即是封后礼， 又是帝后大婚， 还得使臣去清河王府，将怀瑜从朱雀门迎。之前，怀瑜便见不到元熙，坐上凤驾，他一时间还真有几分新嫁娘的忐忑。

    元熙先开，笑着问：“好玩么？”

    怀瑜浅笑不语，放开目光，望见今日光明媚无比。

    怀瑜走寝殿，却已经没心思细看元熙为大婚布置的陈设了。

    钟鼓声从城楼传来，吉时已到，礼仪官奏起乐章。他着皇后服制，随仪仗前行，一步一步朝元熙走去。

    这场面，总是会让不喜太多人的怀瑜有些不自在。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元熙手上稍稍用力，给了他一个安：“朕在。”

    他站在元熙前，突然觉光亮得有些让人眩，有些让人。

    礼成，山呼声起。

    元熙笑：“正巧今年二月十六是个宜嫁娶的吉日，朕便选了今日。你的生辰，亦是我们大婚之日。”

    璋很想跟怀瑜说句话，可是仪式中本找不到机会，两个人只能相望着，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些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