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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诚用力挥动网球拍，飞驰而来的网球却着球拍边缘飞弹开，他抬了抬手，示意对面的同学暂停。汗顺着和脖颈衣服里，思诚跑到休息区汗，边喝边拿手机看消息。

    除了班级群和社团群的消息之外，只有十几分钟前张霈的消息横在面：[图片]

    李思诚开聊天框，那是一张雪山的照片，霈霈现在应该已经到芬兰了吧。

    他动动拇指敲两个字：好——发送，好了，两个人短暂的对话结束。

    可是他知，屏幕两端的人都像探着角的蜗一样小心翼翼，谁都闭不谈那件伤心事。

    哪件伤心事？

    张叔叔去世了。

    就在他们旅行回来半个月之后——虽说他跟逍遥、霈霈叁个人脑一就决定去旅行，结果在船上遭遇风浪，有惊无险——张叔叔在某天忽然陷休克，尽及时送到了医院，但因为已经心衰晚期，现代医术也已经无力回天。

    张叔叔去世的时候，霈霈给泽哥连打十几个电话，但他就像以前一样，不论怎么样都联系不上。

    张叔叔家好像没什么亲戚，霈霈和逍遥张罗后事，期间郑阿姨来家里略坐了坐，但母女间（包括他与自己的生母间）疏离而客气。

    对了，还有于哥。

    于哥是个好人，李思诚觉得他对霈霈比泽哥好多了。

    后来霈霈因为伤心过度倒了，连发几天烧，不都是于哥和逍遥在照顾吗？

    后来霈霈陷抑郁绪，不还是于哥说带霈霈去散散心吗？

    他们认识好多年，逍遥一开始还有些戒备——有什么好戒备的呢，思诚心想，连他在之前都听张叔叔说程飞这样程飞那样，好几次还打趣霈霈脆跟于程飞凑一家算了，知知底的，多让人放心。

    说实话，李思诚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好。

    于哥对霈霈多好哇。他还记得霈霈靠在床上，几天没合的睛全是血丝，黑圈很重，嘴发白而裂。于哥耐心地安她，对她说：“霈霈，我们去散散心好么？去看看雪山，心或许会好一儿。”

    霈霈的睛里就泪来，她将脸埋手心里，肩膀微微抖动，于哥就拍拍她的背。

    当时逍遥觉得不妥，她说：太折腾了，况且不合适，多不合适，她一个女孩……

    霈霈就抬起来满脸泪痕地打断她：逍遥，我想去。

    然后他们就走了，逍遥搬来替霈霈看家。

    有同学叫他的名字，李思诚回过神来一气，关掉手机继续训练了。

    张霈看到了雪山。

    雪山，雪，山，雪和山，冰冷，丽，庞大，巍峨，神秘，莫测，数万年凝成的躯横亘在前，雪盖之有数不清的尸和矿藏，这是雪山。

    于程飞在这座安静的小镇有一栋房屋，现在张霈住在这里。

    她的状况太差了，有时候能睡一整天，有时候又趴在窗前一整天。有人每天来给他们送饭，她有时候吃一儿，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胃。于程飞也不劝她，有时候拎着二胡到屋上拉一整天，有时候也睡一整天，有时候在客厅应付客人——这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常来的是一位叫安静的姑娘。

    姑娘很漂亮，材很好，说话微微拖音，老像在撒。

    有那么几次，姑娘对张霈没话找话说——要是在以前，张霈准会温和地给到答复，但现在她是消极郁的，都不常抬起来。

    姑娘终于捺不住，追问她与于程飞的关系，张霈说，他是我哥哥的朋友。

    安静怀着侥幸心理问：那他对你来说，是不是也像哥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