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礼皱眉，对这些事从来都兴致缺缺，刚要切断通话，他又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是谁？”

    “能吧，”苏颂想了想，“求平安时，要提供真实姓名和生年月的，信息越确越好，因为需要还愿，所以会存档，也会在箍圈上留一串独一无二的编号。”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苏颂问。

    ——在海城，几次差错没能还给她。

    记忆从回忆中离，谢承礼后知后觉地发现，最开始的尤枝，其实并不是安静乖巧的。

    “还愿？”

    是在她问他“为什么是我”，而他回了她一句“因为你很安静”之后，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

    “有没有办法清楚平安绳是为谁求的？”谢承礼沉声问。

    谢承礼顿了顿，盯着那个抱枕很久。

    谢承礼默了默：“我发给你一张照片，你看看。”

    可后来又一次，公司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他是真的兴，当晚也多喝了几杯。

    随后想了起来。

    不断有人来敬酒，他也就随意地喝着，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拉了。

渐迷离。

    “每年回去还愿啊，不过这事很多人就是图个新鲜和仪式，没几个人真能年年持来。”

    “等一，”苏颂想起什么，也不困了，“我前几天收拾房，在杂间翻很多以前的卷和草稿纸，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或许是酒作祟，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回忆起关于尤枝的一件小事。

    谢承礼转，尤枝凑到他边小声说：“谢承礼，你能不能少喝酒？”

    既然都开不要手她的生活，他没必要再记这些。

    窝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诗歌集，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谢承礼没什么兴趣，垂帘没有应声。

    手机很久才被接通，苏颂被吵醒后不快的声音传来：“谢承礼，你最好有事。”

    一年而已，能有多么的呢？

    她会主动将他的酒杯拿走，会在他生病时合上他的电脑，拉着他去休息，会在路上看见了好的风景，然后拍来发给他，会因为他胃不好，制止他吃辛辣的，会在看见他打牌输筹码时，震惊地睁大睛小声嘀咕“好多钱”，会在多了饭菜时，故作苦恼地说“剩的给你吃好了”……

    良久，谢承礼将书拿了起来，里面的某一页还夹着那平安绳。

    谢承礼只觉得自己大半夜问一串平安绳的行为很可笑，也真的扯了角，自嘲地笑了一声：“嗯。”

    谢承礼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以往尤枝对平安绳的态度，以及将平安绳和诗歌集一块留在了锦市，心中涌现一说不的微妙觉。

    几秒钟后，谢承礼还是拍了张平安绳的照片，找到苏颂的微信发了过去，停顿片刻，他直接拨通了苏颂的号码。

    那次尤枝没有阻拦，他反而生了兴致问她怎么不劝他少喝酒了。

    苏颂中的老太太，是谢承礼的祖母，当初那起车祸后，是老人短暂地撑起了谢家。

    手臂碰到了什么，谢承礼拿起来看了一，向日葵的抱枕。

    “没想到你还受迎的，”苏颂轻笑了一声，“就在我这儿住了几个月，就有好几张草稿纸上都写了你的名字。”

    他和尤枝认识也才一年多。

    苏颂是谢母的妹妹，只比他大了九岁，当初谢母来到锦市，而苏颂一直留在秦市当老师。

    苏颂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会儿：“一平安绳，看箍圈应该是秦市佛光寺求的，老太太当年不也给你求过，还是我带她去的。”

    谢承礼看着平安绳。

    尤枝笑盈盈地说：“今天难得兴，应该庆祝啊。”

    谢承礼站起，想要去浴室，余光却瞥见桌上的那本诗歌集，从海城回来，将诗歌集扔在这里，锁门离开后，他再没回来过。

    谢承礼挲了平安绳，闭了闭，拿手机准备给助理去条消息，让他明天将书和绳一并邮寄给她。

    谢承礼猛地睁开，脸沉地将挤在脑里的记忆挥散。

    他也不需要，那些多余的。

    尤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对你不好。”

    却在秒，谢承礼的手挲到凹凸不平，顿了，他低看着平安绳的金箍圈侧，用小篆刻着一串数字，像是什么编号。

    他当时只笑着反问了一句：“嗯？”

    五个平安结，就是五年。

    最开始带着尤枝聚会时，尤枝坐在他边陪着他。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安静的呢？

    “随一问。”谢承礼的声音冷淡了来，就要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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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承礼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