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不是怪，我们都是家人。”

    她抬起腕足轻轻晃了一，“更何况，我们很难说谁更像怪。”

    谢战勋伸着脖看他们救人——他自己受的伤不算致命，只是四肢无法行动。

    确认只有伤没有亡之后，他重重吐一气，又看向霍言的背影。

    那个蜷缩起来的影，好像被责任和力量，良心和抉择压弯了脊背，让人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脸上的法令纹更，几乎显他脸上的骨，他绷着脸说：“……本来这事不该让你的。”

    他的手指扣住地面，“是我们保护不了他们，才要你们来救人。”

    “是我们没赢过她，才要你来杀人。”

    他握拳，忽然大声，“别哭哭啼啼的。”

    “别把那些家伙当人，别用那些冷血的疯折磨自己的良心。”

    他语气生，“他们就该死。”

    “就是。”归云往他边挪了挪，轻轻碰了他一，“没事了吧？”

    霍言这才终于转过来，他闭着睛，脸上还挂着泪痕。

    再往，两条鼻血纵横淌。

    “纸……”他艰难嗫嚅着开，不敢把嘴张大，否则鼻血就要嘴里了。

    归云：“……”

    “我的小祖宗哎！”他哭笑不得，手忙脚回神找东西给他，“怎么还鼻血了呢？”

    陶医生好笑地摇摇：“补过了吧。”

    “怎么哭成这样啊？”周寻看他这反应，就知没大事，松了气又笑起来，“真行，我给你拍张照。”

    霍言想把脸藏起来，还是被不知谁的手扶着抬起来，脸上被了一圈。

    他其实没哭，这是刚刚使用能力掉来的泪，但他现在被大家劈盖脸的关心堵得张不了嘴，也就没法反驳。

    他刚刚确实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忽然意识到，他不是人类，也不是真正的怪。

    在杀死薇妮，杀死他仅存的同类的瞬间，那颗异给他带来了力量，也带来很多信息。

    他其实还没有完全吞掉那颗异，它还在他的手掌里，没有。

    他知自己的腔里有和薇妮一样的异，也知它们可以为一，但他知，一旦合，有些事就彻底藏不住了。

    更何况，现在他们拥簇着他，温的、担忧的、愧疚的绪几乎要将他溺死。

    他悄悄握了手，只是把它暂存在手掌里，就能借用分力量，现在也够用了。

    不追求更多的力量，就不会变得更像怪。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霍言脸上的血和泪净，鼻里上两卷纸，这他只能勉用嘴呼了，声音像是带着哭腔的鸭。

    霍言了鼻：“……完了，我答应江策不杀人的。”

    归云像个溺过的祖父母辈，有求必应：“那咱不告诉他！”

    霍言了鼻，接着说：“那、那我不是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