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文姍知，对方指的不是这个表面的肮脏。

    千堇抬着脖颈, 望向屋檐, 皱了皱鼻说：“你能闻到吗？梨酱。”

    “闻到什么？”白文姍应到。

    “臭味, 比腐烂的畜生还要臭的味，让人恶心、作呕。”

    白文姍嗅了嗅鼻尖。

    没有闻到那所谓的臭味，只闻到柳街特有的腥臊气息, 那是她幻境时就闻到的味。

    千堇神放在阁楼的窗上面：“是从那里散来的。”

    那里是金兰屋的二楼, 白文姍对那扇窗有些印象, 是柳月魁所在的房间。

    游女们为了引顾客, 时常焚香沐浴，把自己得香的。虽然在密闭的环境中闻着有些闷，但大分时间还是香气扑鼻。

    千堇闻到的, 些许就是房间中洋溢来的“香”。

    “不，不仅仅是那里，”千堇的话语骤然变得冰冷，站起来朝着熙攘的街望去，“整个柳街……整个吉原, 都是一般的臭、恶臭。”

    “……”

    白文姍没有声, 发觉千堇的神状态有些不对劲了, 将白面馒放在枯井的石沿上就离开了。

    听了千堇无意中说的话, 她准备去护城河那边看看。

    那唯一和外界连接的桥梁，是否能找到离开幻境的办法，这才是白文姍心里现在排在首位的目标。

    她有烈的预，这“戏”快要到结尾了。

    如果结束之前她仍然无法从幻境中挣脱，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得而知。

    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待着的每一天都是不安全的。

    听其他的孩童谈论过，那座连通外界的桥只有在早晨辰时和傍晚酉时才会打开。

    届时会有武士守在此，仅能让外来消费的客官和持有通行凭证的小厮通过。

    游女想要混其中难上加难。

    毕竟来这柳街消费的客人，一就能认来。

    白文姍如果现在是个成人，她或许还可以乔装打扮一番试试。

    但她现在只是个孩童模样，想通过“混”的方式断然也是行不通。

    或许去偷一张通行凭证，可能会用。

    可是当白文姍当真看到那座桥时，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怎么可以用现实世界的逻辑来盘算幻境，所见之完全超了她的预料。

    此时的她藏匿在柳树背后。

    透过树朝着石板桥的方向眺望。赫然发现，守着石板桥的武士……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士”。

    而是仅有铠甲，一片虚无的“人”，仿若穿在看不见的幽灵上。

    四名“武士”端正地耸立在桥梁两侧，把每一死角都严守得很彻底。

    他们没有呼，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完全就是没有思维的傀儡般呆滞，像是一尊尊雕像。

    过往的行人仿若对这与周遭环境格格不的武士视而不见，有说有笑，径直穿越桥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