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将至

    红日东跃，晨辉破晓。

    并不温的光到底为大地带来一丝意。

    青州地西北，夏日极，冬日极冷，但此时不过初秋刚过，天气却骤然转寒。

    黑山城的街上，行人已然少了许多，倒是旁的摊贩不见少，反而更多了些。

    这时节，生日最好的，却是推着木车沿街叫卖的卖炭翁。

    这是附近村落的乡人，准备了几个月的木炭，来城里换取一些必要的资。

    “咳，咳咳~”

    只穿一件单薄破衣的佝偻老者正自翻着木炭，突然觉安静了不少，咳嗽着抬。

    就见几个骨瘦如柴的汉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领之人胡拉碴，双凹陷，活像是痨病鬼。

    “你，你…”

    卖炭老者一颤，满是褶皱的脸上闪过苦涩，呐呐着将沾着灰黑的铜板递了过去：

    “几位，几位爷，小老儿就只有这么些了……”

    “谁，谁要你的钱？”

    那满脸胡茬的汉看见那几枚铜板，电也似后退几步。

    他太虚弱了，这一动作过猛，好一阵大气才恢复了过来。

    在一众行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咬着牙，递上碎银：

    “买，买炭！这一车，我要了……”

    老者怔怔发懵，其余买炭卖炭的人也都震惊不已。

    直到老者推着木车跟着离去，才七嘴八的议论起来。

    “这，不是毒蛇会的那几个泼吗？怎的改了了？”

    有人诧异不已。

    也有了解的在幸灾乐祸：“据说这几个直娘贼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三月里，不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暴打。”

    “啊？他们可是毒蛇会的人，谁敢打他们？毒蛇会，不？”

    那人更为诧异。

    毒蛇会最早是外城的一个小帮会，搭上了城王家，才迅速崛起，成为北大街一霸。

    行事极为贪婪凶残，谁敢惹他们？

    “？怎么？”

    有人嗤之以鼻：“不过几个巡街的小泼，毒蛇帮的人还能日日守着他们不成？”

    “再者说，被人打成这幅模样，毒蛇会怎么还会要他们？”

    一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只觉痛快至极。

    这伙人横行北大街，不知祸害了多少人，衙门几次抓了又放，不少人恨不得他们立刻去死。

    见他们这般模样，自然觉得大快人心。

    “这几人，似乎有些熟，好似之前来茶馆收过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