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贵客们吉人自有天相。”老爷苦笑，“不过比起闽浙来这边还算太平，海澄如今都给糟践完了。”

    “巷是通向前门大路的，巷都设木栅门。平时都锁闭着。这路虽是公地，一般人却是不来的。”

    然而没多久，郑芝龙、钟凌秀、李魁奇等海寇又寇掠闽浙沿海，福建沿海受其荼毒最，隆庆开市以来中国最大的贸易港海澄县的月港残破不堪。从那里洋的海船畏惧海寇掳掠，已经少了许多。

    “我等自澳洲一路行船，路上倒还安静。”

    “这是敝人的外宅。原是备而不用的。”

    老仆从衣掏一钥匙，引他们屋。里屋里的墙上又开了一扇包铁的小门。落锁去闩去一看，已经是在宅第之外了。这是一条极为僻静的石小路，沿着城墙延伸，一面是墙基的废地，一面则是大人家后院的墙，四无人，路畔杂草丛生。一路走过去，间或可以看到岔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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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虽然在府、省和两京里都各有靠山，但是官吏横暴，常会有需求勒索。而且朝廷对通洋之事本就心存疑虑，时有禁止佛朗机人来广州贸易的朝议。地方大吏每每以此要挟商，以图报晓。

    原来这是老爷的秘宅。这样的宅，他在广州城里外还有多所。这座则是用来万一发生什么灾祸可供一时躲避的。

    “广州这里，福建的俞督帅和本省师去年会剿之后还算安静。佛郎机人因为濠镜澳利益所在，也在江巡航。”

    宅中也有仆人照看，见老爷带人来了，忙烧送茶。

    “我们通洋贩海之人，不得不十分慎重！”老爷慨叹，“营生不易。”

    “把门打开。”举吩咐。

    萧山想这倒是打听目前粤闽沿海海盗状况的好机会，便故意说：

    这么说来，这个时期，海盗的活动重是在福建沿海。这个况大大增了他们的信心――起码他们在一开始不会面对郑芝龙、李魁奇这类boss级人了。

    宅的前门并不临街，临街的是一座杂货铺，表面上看，这是家普普通通的油盐店，些这街上大人家的买卖，实际上却是老爷安排的。铺旁侧有扇不起的小门，有夹直接连到宅，方便。

    天启二年以来，闽广沿海一带海寇招徒结党，称王称国，其中以杨六、蔡三、钟六等最。天启六年福建总兵俞咨皋和广东师会剿，招抚了杨六，蔡三、钟六外逃，算是稍稍遏制了海寇的气焰。

    “贵客们所想，无非是要在城有个落脚之。敝人在城里有个，如贵客不嫌弃，可以一用。”

    “这些多少还好应付！唯最近海贼遍起，番船洋船受害甚众，我等生计也艰难起来。”

    当举斥退丫鬟，传来二名贴家丁随，自袖了钥匙在前引路。一行人穿过夹，直到后院，空气中有骡的味，便知已到了骡院，见老爷并不去，直接绕过墙角，夹底是间小小的房。门坐着个老仆，见老爷到来，忙站起来。

    “请老爷明示。”

    “不过，敝人倒是另有一个主意……”举拈着几稀疏的胡，探寻的望着一众人。

    走私买卖，往的都非善类，各路匪海盗，山寇人都是见财起意的人，劫人勒索，杀人越货的事，在这行里不算新闻。

    走过了好几百米，走到一面风雨侵蚀剥落得极其破烂的后墙边，开锁得门去，却是一个小小的青石板后院。着些芭蕉草，很是幽静。再往里走是三小院落，收拾的极净，家用品一应俱全。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举说着提醒他们，广东沿海这边虽然没什么寇，但是小海盗匪多如。他们远而来人地生疏，泊船上尤其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