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自古官兵不如乡勇、民壮之事多矣！前者不过求粮饷谋生计，后者却是保卫乡梓。安能相提并论？”刘士侃侃而谈，“现今之计，求人不如求己。”他对吴明晋拱手，“明府，大霖以为：募乡勇守御只是一事。”说着他把自己白天苦思冥想来的几条对策说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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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查，严明宵禁，以免贼人探混城。

    “呵呵，夫人放心。”那汉一脸笃定之，“城若不破，看这三十两的面上，今年县郭都的秋粮的包揽又能落到我手里，息大了。若是城破了……”他嘿嘿一笑，“我手里有几十个兄弟，乘搞一票再去也还不难。”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刚才我叫赖家兄弟去给吴令送钱了。我也捐二十两，私人又馈送了十两……”

    “怕甚？有兄弟们维护，就算城破了要逃命来也不难。承绚是县学的生员，走不得。吴老爷早看我们家不顺了，要是承绚跑了，铁定找这个由革掉他的功名。”

    他想了想，将抓扣的铁件卸藏在木棉树，将绳依旧卷了起来。对妇人：“你明日一早，就带着家里的人回娘家去，我和承绚留在城里。”

    他歪了，边的家仆忙帮他挪动了一：“如今兵备颓废，还指望汤参将的人？！诸位没听得探回报，海贼都乘大铁船，不用帆桨来去自如么？白沙寨就是倾巢而来，又能如何？”

    二、清野，凡乡村墟市卑小无力设防的、或是海贼大可能路过地方的乡村则将人、财粮米，鸭牲畜尽迁县城。

    那中年汉冷笑一声，弯腰将灯笼挪了挪，低声：“贼人就是破城，要把这井淘也不是朝夕的事，面极，没有这幅抓扣，除非是神仙才能捞起来。”

    五、派一敢战之士，带数十乡勇在城外要，有贼人抄掠落单的，尽可擒杀。贼人日久无粮，自然退去。

    城四门上原各有虎尊炮二门，都是正德年间造的，幸好万历年间都打过说明炮还能响。就算吴明晋这样的文官也知这玩意也就是壮个胆，指望不了的。

    那妇人站在一旁起来，抖了抖裙，终于开了：“这里安全么？我想起了便心发怵――这可是我们家几代人的积攒的……”

    吴亚把城的乡民里的男丁从十六到六十的都编排起来，每十人一甲，分派四门，修补城墙，运送砖石檑木。县学的生员们，负责城墙上分段守御，生员们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少年火未褪，还是一脑门的忠君国，保卫乡梓的雄心壮志，此刻形势危急，个个上穿着县武库里取的陈年披甲，生了绣的铁盔，拎着生锈的刀剑在城上呼吆喝令，个个威风凛凛。只是县武库里取的刀剑枪矛都朽烂不堪了，临时叫铁匠木匠赶工修补。

    官吏们商议，此时城里避难民众众多，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民变。便命主薄和县学的教谕、训导在文庙前开设粥棚，另熬枯草茶供饮，典史带各房衙役皂隶上街巡视，弹压民众。本来吴大令还想杀个人立威，被刘士劝阻了，说此时不宜杀人，免得立威不成激起民变，不过板打得更勤了，满街都能听到竹板着的劈啪声和倒楣的惨叫求饶。老百姓在秋夜的寒风里一声不吭。

    四、派探日夜监视博铺海贼的动向。

    此时，城靠北，县衙背后的一条窄巷，有所宅院正亮着微微的灯光。院里一片寂静。井搁着一盏灯笼，灯笼边是几个铁箱。井台的青石条上坐着一男一女，呆呆地瞅着井台边一株大的木棉，半晌不吱声。秋天的夜里已经是寒气人，都穿着毡。

：“老先生于此有何良策？”

    一、派人去各村、图、都，晓谕地方绅士募乡勇，筑土围，以自卫计。

    六、多募民壮，城外也不可弃守，三城门外宜各立一寨，以利守御。

    他望着了无星月的夜空：“哼哼，我苟大岂是那惊慌失措的平常之人？”

    本县的唯一士如此表态，其他人也不得不所有表示，于是便纷纷这个十石，那个五两的。一会功夫，募集了三百石粮和一百两银。吴明晋见刘士如此急公好义，谋献策又捐粮的，忙说了无数的恭维话，并请他留在衙中参谋，刘大霖也不推辞，就在衙住。这边又绅士们自去筹集银米不提。

    “三十两？！”妇人惊叫了一声，心疼之浮于言表。

    众人听得，脸又灰了一层。有个士绅小声：“官兵都无用，募些民壮又能如何？”

    说罢，他又：“大霖愿献粮三十石！”

    刘大霖：“民壮是要募的。贼此刻不动，难明日也不动了？贼人大动岂能只是为占个博铺？博铺离这里才三十里路，贼人朝发午至，待到兵临城，玉石俱焚，诸位的家还有得救么？”

    男人用一幅绳索扣着箱，一个一个的放井去，待箱了，再把绳扣抖开，只听得井咕咚一响，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