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对象

    “有，秋红当过县里一个土匪的窝家，这个土匪被我们剿灭之后，这笔财货就便宜了秋红了。”

    “这事，陈明刚知吧。”

    “当然知，不过我现在了解些他们的江湖规矩了，”周伯韬汇报，“这事，照例是有快班和壮班的份的，陈明刚至少要拿一分来给两班‘香’一，这么直接吞没，他们谓之‘伤’，说来是很严重的事。”

    “这事暂时先不拿来，等需要六房之间狗咬狗的时候再搞。”冉耀说，“不过有什么小料，先放来，让他们起讧起讧。”

    周伯韬心领神会，当即指示手人把一年来搜集的三班六房的黑材料全调来――这些材料原本就积累的不少，自从苟二的账本被分破译之后，更添了许多陈年往事的料，散播起来更加可信。当找了一分合适的，成龙的逐一散布去。

    一猜忌之风顿时在临县衙里开始拂，临是个小地方，谣言用不了一天就能从东门市传到县城，县里“公的”一人，不免犯了嘀咕――吃衙门公事饭的人心特别的多，很多旧事不提则罢，一提起来，当年的猜忌就浮了来。

    除了这样的谣言之外，包括陈明刚准备让澳洲人来承揽今年的税赋的事的消息也传了开来，这消息是陈明刚叫手的徒弟放去的。这事成了，自不必说；澳洲人就算不准备蹚这浑，他也打算狐假虎威的用这块大牌去吓吓人――反正也不见得有人敢去问澳洲人是不是有这回事，事后自己再补报一分钱粮给澳洲人就是了。

    王兆对这些谣言没什么兴趣，但是对陈明刚要去拉澳洲人承揽税赋急得了一汗。这事现在已经传得有鼻有，大约是不会空来风。他急忙把陈明刚唤来，正问他是否有这样的事？

    “正有此事。”陈明刚大大方方的回答。他在王师爷面前执礼虽然恭顺，但是神气极是傲慢――这偏僻地方的胥吏，因为地方行政对其依赖极大，连县太爷也不在中，更不用说王兆这样的师爷了。

    “你好大的胆！”王兆气得胡都散开了，“髡贼是什么来路？你敢和他们去勾结，将来朝廷天兵一来，我看你怎么脱得了系！”

    “回王师爷的话，若是到时候脱不了系，也自然有比小的得人着。”陈明刚一副无赖嘴脸。

    王兆顿时气结，说起来，这临县衙里还有哪个人可以说洁自好，和髡贼没有勾搭，恐怕已经是数不来了。象小吏们好说，左不过是收了几张通券，他这样的，对景怕就是要说不清了。

    王兆到底是久幕的人，很沉得住气，沉声：“老八，我劝你还是放明白些！这伙髡贼绝非善类。你去招惹他们，恐怕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吃亏不吃亏，这是后话。前的事，王师爷总得拿个法来吧。”陈明刚毫不示弱。他当然知澳洲人不是好的，但是倚仗着自己对全县钱粮的熟悉，就算你澳洲人有通天的本事，没有自己帮忙，也征不上粮来――“合理负担”？这玩意的确明，可是能征来的粮也极有限，只能算是官府的“乐捐”，期不可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