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赋（十六）

    陈明刚和黄禀坤暗中的活动终于达到了。不仅暗中活动达到了。终于现了暴力事件。一家粮不堪粮差的多次扰勒索，终于把对方给打了门去。

    当然，暴力事件在每年的征粮中都是常见的事，粮差们有时打人，有时候被打。算不了大事。陈明刚听说手人被打了，心中暗喜――暴力抗征，这是多好的罪名。过去县里不敢得罪你们，现在澳洲人可不吃这一。

    当他关照人把这人家已缴的粮一笔勾销，算正耗米均未缴纳的欠粮。

    这个十来天，县里越是有钱人，越是惊扰不安。风传陈明刚勾结了髡贼，准备拿几家大开刀，杀儆猴。也有传说说陈明刚完全是在“假传圣旨”，一时间，真的假的各消息满天飞，让人无从辨别

    因为不知涉的结果会如何，大们都在张的准备着：有人隐藏财，有的送走妻小妇孺，也有的在加固寨墙。为了收买人心，不少大还豁免减少了佃的租，给工家仆加了工钱。

    有的人家甚至自家的宅里也不住了，住到设防比较固的亲朋好友家的寨里。张的气氛渐渐达到了。

    邬德据各方面的回报，知黄禀坤已经把联名的禀贴收集完成，准备三天后正式到东门市的理所大楼前的递呈――本地土著不去百仞城，对他们来说东门市挂着威风凛凛的牌，门还有“警察”站岗的理所大楼就是“衙门”了――这地方也的确有衙门的某些特征，比如各纠纷调解、租借地还有就是抓人。

    至于陈明刚一伙，也好了应对的准备。据陈明刚的指示，已经从县里找了三个人作为罪。说好了要是澳洲人要杀人，就照三百两一个抚恤，如果是抓劳改队，在里面待一个月就给五两银。家属给三十两安家费。

    万一澳洲人不受这个蒙蔽，大们不肯就此放过，非要他手的骨，陈明刚也想好了，就把周七去――以周七作为他的大徒弟的份，足够让所有人满意了。这个徒弟他已经厌了。不仅是他在自己背地里搞小动作，也因为县里大肆传的周七和秋红的言。

    所谓言亦可杀人。本来本就是虚乌有的事，陈明刚也知两人之间绝无，但是这故事传得实在太广了，而且活灵活现。闹得久了，倒象是真得一样，让他的面挂不住。

    周七却显得很卖力，每天都乡，一去就是好几天。只是每次回来都显得脸沉重。连陈明刚的面都不敢见了――大约是事办得不顺利。

    “真是废一个。”陈明刚暗骂。大约这不成的徒弟拿了人家大笔的好，现在还不来，要再开就很难了。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自己把周七丢去当替死鬼的决定是正确的。

    上禀贴的日终于到了。黄禀坤和李孝朋原本打算发动县学和茉莉轩书院的学生一起去上书，但是此事被王赐劝住了――他认为：此事不宜闹大。

    “禀坤，你和刘先生几个一起去就是了，若是去得人多了，人多嘴杂，不定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到时候澳洲人恼羞成怒，这事想办也办不成了。”

    “要给他们看看临读书人的风骨……”

    “禀坤！”王赐制止了他的谈阔论，“不要意气用事！澳洲人手握刀兵，又是化外之人。难得他们现在有些向化之心，只可徐徐图之。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带着学生们去闹事，万一惹恼了他们――人死不能复生啊！”

    黄禀坤冷静一想王赐此话也对，便缓了气：“先生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