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赋（二十二）

    审问的当天一早，吴亚和孙瑞伍两个冠带整齐的来了。两人过了一个寝难安的晚上――回到自己家里才知，今日派去办事的佣人都被阻挡了回来，说是要严密关防，不许擅自县衙。

    第二日一早，两人打神，早早的盥洗了来到厅。只见厅上摆开了公案和十来把椅，涉案的缙绅们有的已经到了，正在院里和人见礼。

    孙瑞伍的睛比较好，见刘大霖已经到了，正在厅上和人说话，赶过去见礼打招呼。

    看刘大霖的气似乎还不错。这位平时足不的半隐居人士居然也会来听审，让吴亚很意外――这事以他的份最多派个家来而已。这澳洲人的面可真大！

    因为是在厅问案，升堂的仪注一概都免了。吴亚和孙瑞伍的公案据上首，在首为周天也设了公案。面两班皂隶各持火，站得整整齐齐，就是上的衣服七零八落，穿什么的都有――公服都被政保总署的学员剥去穿了。

    周天看着这如同电视里的公堂场面，知自己一会就要当“大老爷”审案了，心里很是别扭。心想以后这审判制度一定得改革，不然一天到晚象演戏一样怎么吃得消！

    林三见官们都已落座，缙绅们也来齐了，正要领呼喊堂威，只见周天一摆手：“将人犯提上！”

    当将三名人犯提上，周天问了问姓名、年龄、籍贯之类的常例话，他知这三人本不是犯人，不过是演戏而已，没废什么话就直接开始询问案。三人倒也痛快，把一应罪行全揽。

    “尔等受何人指使，作这样的事来！”周天呵斥。

    “回老爷的话，”中间一个人，“是李恭指使。”

    旁听的缙绅们面为之一变。李恭是李孝朋的亲随，县城里无人不知。谁都知李孝朋最近追随黄禀坤到串联请愿的事。众人的目光一就落到了黄禀坤的上。

    黄禀坤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会赖到自己上！他正要站起来分辨，见刘大霖微微摇，便奈住看面如何。

    周天却不知李恭何许人也。问：“谁是李恭？”

    旁边早有人回话：“是李孝朋的随。”

    “李孝朋？”周天随手翻看了手边的材料，恍然大悟，“原来是粪霸家的少爷。”

    这个称呼被当众说来，堂上众人顿时忍俊不住，皂隶们绷着脸暗笑，缙绅们一个个或者掩脸偷笑，或者脆喝装咳嗽。

    “小刀是何所买？”

    “是李恭给得。”

    “弓箭呢？”

    “也是他给得。”

    周天冷笑：“供词属实？”

    “句句属实，小的们不敢诓骗老爷。”

    “尔等在何得箭？用的是几石弓？”

    这事他们如何知？一个个面面相觑，中一个大胆的胡：“是在刘老爷家大门前的街上，十石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