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二）

    他已经派人在广州和琼州贴告示，招募了解髡贼和熟悉临况的人。又找来了一些去过临的手和商贩，盘问髡贼的详。

    但是这些人所能告诉他的，无非是髡贼有大铁船、有快船，髡贼很会买卖之类的事，对打仗用不大。

    至于髡贼的战力，他从这些人中知对方“不着铠甲，全用鸟铳，伍齐整，纪律森严”。另外就是外面轰传的“火犀利”了。

    光这几句话，当然不足为凭。但是商贩手并非军伍中人，对髡贼的枪炮武原本也不甚在意。所说并不详尽，也有人贪图赏钱或者慑于官威，也有胡说八造一气的，自相矛盾之甚多，反而使得他有些糊涂了。

    看来还是要找当地的士绅读书人才行，一般的愚夫愚妇如何闹得清这样的军国大事。想到这里，他问边的幕僚：

    “琼山和广州那边，有应募的人么？”

    幕僚说：“有几个，但是职等稍加盘问，多是希图妄之辈来献破敌之策，真正知髡贼的并无一人。”

    回到大营之中，从肇庆快加鞭的转送来的最新海南塘报已经放到了桌案上。最近从海南来的塘报大为增加。何如宾打开一看是海南分巡送来的澄迈、临的最新战况塘报。

    第一封就是关于临的塘报。临的附卫五千属后千所唯一逃的军官百孙天标已经到达肇庆，面陈了千所城陷落的详。据其说：原本在刘千的督战，众人奋战六个日夜，髡贼始终不能破城，千所城“巍如泰山”，奈何城中原有髡贼勾引的“汉”数人，乘众人不备突然发难。杀死刘千，偷开城门，这才使得所城陷落。“汉”又用在所城缴获的令箭、文书，赚开了其他屯所和大营。使得整个后附卫后千所全军覆灭。

    这份塘报因为是第一手材料，比起细作打听来的听途说的消息要有价值的多，何如宾看得十分仔细。

    接着是关于询问临被围的状况的，据逃回的孙天标说：听闻髡贼裹挟当地军民丁壮万余人围攻临县城，但是况他知不多，“唯闻炮声震天，满路皆是髡贼人”。他自己是“抛妻别，舍生忘死”才突围而。

    这是在胡扯了，何如宾想了前一次塘报的容，孙天标逃到琼山的时候，临还没有传来被围的消息――县里的告急使者是过了好几天才到的。

    至于临被围却没有的消息――除了临县令送来的一份告急的文书。澄迈被围之后，驿路完全中断，消息几乎完全中断。驿路一中断，连儋州、昌化方面的消息也传不过来了，塘报必须从反方向环岛一圈或者递送都雷州才能送到琼州府城了。

    “临送告急文书的人在哪里？”

    “书是送到琼山的，再由琼州知府转送到省。人大约在琼山。”一个幕僚说，“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大约早回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