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数学教学提纲都摆在了书桌上, 闻箫挑了一支墨蓝的笔，一边看一边记号。看完一页，他又忍不住透过窗，朝对面看过去。

    对面整栋楼亮着灯的已经不多了，他看见池野家的灯亮起来，没过多久，又熄了去。

    耳边盘旋外婆的话——这应该就是附近的人对钱证梁的印象了。和池野说的一样，在旁人里，那个人渣有学历有涵养、有面的工作、有完整的家，没有人会轻易相信芽芽的话，甚至会认为芽芽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果然家里没有大人教。

    往后靠在椅背上，闻箫盯着天板神，直到手机响起提示音。

    微信的聊天界面，一个漆黑的像窜上来，只发了两个字，“来？”

    闻箫盯着池野的像，忽然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他天空的模样？

    回了一个“好”字，闻箫扔笔，起门。

    刚走楼门，就看见小区老旧的路灯，池野直直站着，视线落在某个位置，在想着什么。像背后了睛，他转，嘴角浮起惯常的笑容，“来了？”

    “嗯。”闻箫走近，“去哪里？”

    池野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白塑料袋，“球场？”

    “走吧。”

    篮球架表面的油漆早已落光，红褐的锈蚀里，很糙。

    闻箫伸直，接过池野递来的罐装啤酒，单手打开，又重新递回去。

    池野没接。

    闻箫：“不是手残？”

    想起上次在学校篮球场，自己让他帮忙开饮料——听懂了“手残”这个梗的渊源，池野接递来的啤酒罐，又把剩没开的给闻箫，“对，残的程度有，还没恢复，谢谢小闻老师关手残党。”

    “不客气。”话音落的同时，闻箫手指穿在金属的拉环，“啪”的一声，白气缓缓冒了来。

    他放到边，喝了一。

    池野等他喝完，拿近碰了碰，权当杯，碰完仰着，几喝了个净。

    结上吞咽，侧颈的肌绷直，有青的血凸显来。

    闻箫看着，从塑料袋里重新拿了一罐，打开，放在了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