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地睡上一觉，醒来之后痛苦就会少一吗？究竟只是自欺欺人的一句话。

    如果梦中现的，又是让人不忍挥去，割捨不的过往，面对现实中空无声的手机，疼痛反而日復一日加倍。

    辗转的烦扰，引致白昼的神不继，杜鑫评在一个最简单的腹沟疝气手术过程，差儿画破动脉，便把自己和周遭跟刀的新手住院医师都吓一冷汗。一刀，却接到母亲大人十万火急的电话。

    「鑫评！你爸又吐血了，刚刚喝了一碗鱼汤，就……」噎噎的声音，满满焦急惶躁却犹仍故作镇定。

    杜鑫评方脱去了手术短衫，还没回自己的衣服，坐在更衣室的椅上，便赶回应：「妈你先别急，现在人在哪里？家里吗？吐很多吗？」

    「嗯……刚刚打了119叫救护车，应该快来了！差不多……吐了一大碗公的量，现在……脸很苍白，还冒着冷汗，刚刚量了脉搏和血压，血压还好，不过脉搏很快……102……」倚着过去三十年前的一些临床经验，连綉媚即便万分担忧，却还是理智地了最基本的反应。

    血压还好的话，看来是不至于有即刻的生命危险，但是如果继续血失更多，杜鑫评也没有把握父亲能平安无恙。只是老家附近的全是小诊所，较大的苏综合又没有能真正信得过的人，想起那天朱习菈告诉他的话，便是一阵骨悚然，当然绝不能把父亲往虎送，最好就是送到他底看顾。

    杜鑫评一气，沉稳的气说：「嗯！好，我知了，你让救护车直接送来我们医院，虽然稍微比较远一些，不过来这里我方便关照理。路上状况如何你随时电话告诉我！」让自己绪镇定，也有助于让老妈安一颗心。

    他先回到病房，把手术后病人及住院病人的相关医疗理妥善，就直接到急诊等人。

    幸亏两年前调过急诊，相关人员还有些许熟稔，检伤的护理师大姊还立主动和他打了招呼。近来急诊专科独自发展，病房的外科住院医师便不须再调急诊值班，却反而常常得以照会医师的分接手复杂的病患，一个可能忙碌半小时甚至一小时的照会，给付数十大洋，差连一个便当钱都不够，对他们来说不知是喜还是忧。

    张望着一个个从急诊大门的病患，杜鑫评的心里便七上八翻腾。终于在母亲来电告知救护车已快到达后一分鐘左右，急的鸣笛声由远至近传来。他放手机突然衝到门，检伤的护理师也立即将急诊床推了过去。

    见到刚从救护车上来，脸慌张、忧心忡忡的母亲，杜鑫评一面协助将担架上的父亲搬过推床，一边询问：「妈，爸现在如何？」

    「刚刚在救护车上最后一次血压是90/56，脉搏110，开始有些语无次……」连綉媚急急的报告着，跟在推床之后急诊。

    两勉睁开又闭上的杜咏昌眸涣散失神，手脚却躁动挣扎，从狭窄的推床上爬起。杜鑫评只得用力住父亲的肩臂，对母亲说：「我知了，这边我来帮忙理，妈先去掛号填资料。」

    急诊主治医师一靠近，在病歷未到之前，杜鑫评连忙报上细节：「江医师，这是我爸，他肝癌肝化已经五年多了，我想可能是静脉瘤破裂，上次也血过一次。」

    面严肃的主治医师看了他一，原来是自己人，沉着地：「嗯！好，先推到外科第一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