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之外，车龙的夜街随着夜更沉，渐渐落静謐1片。值班的夜里，不安的氛围似乎蠢蠢动。

    每一首生命的乐章会结束在哪个段落，哪个音符，从来没有人估得清楚，不是学医者，或边最的亲人也都一样。

    满足了父亲最后的心愿和母亲的期待，把遗憾留给自己，是否就可以问心无愧？

    父亲也彷彿就是真的撑着那最后一刻，在杜鑫评结婚之后，状况便急速走坡。腹、肝脑病变、胃静脉瘤血、肝肾衰竭……，肝癌末期会现的合併症没有一个漏掉，翻上阵折磨着憔悴的老人。

    坐在陪伴椅上，趴在父亲的病床旁，将脸埋在手臂中，疲惫的不只，还有心。脑海里再次现乔建德这老狐狸的偽笑，杜鑫评便恨不得狠狠掐住那个人的颈动脉，看着他瞠大惊恐的神向他父亲跪歉。

    「鑫评……」1隻虚弱的手臂伸过来，佈满针孔的黄肤上，蜿蜒着细细的蓝血。

    杜鑫评警觉地抬起，握住父亲的手，给他1个微笑：「什么事？」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要床如厕。

    「只有你妈和习菈不在的时候，我才敢这样问你……」老人家叹了一气，才言又止地说：「我本来……一直以为你会和那个姚小……姚医师结婚……」

    「爸……」婚礼前后从至尾没有提半意见的父亲，现在突然1语问起，倒教他有些吃惊。

    杜咏昌支吾的字，小心谨慎地问：「你和那个……姚医师……是不是……因为我才分开……」

    父亲这两天神状况不佳，烧断断续续，但是看来，脑里还忙碌地、清楚地运转着。杜鑫评轻笑了1声，安地拍拍他的手背说：「爸，你想太多了，跟你没有关係！」

    「她去澳洲……还没回来吗？」

    「嗯……」他，其实，没再接到任何她的消息回应，他也不知她到底是否回来了，只是敷衍着老爸。

    「如果不是我，你们应该很早就会结婚……」老人家1个皱眉，声音里有些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