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贞和陆崇照常给侯夫人请安。

    这一次，另外三位夫人不在，侯夫人对儿媳很宽松，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就行，不需日日都来。

    她问云贞：“你画画不错，师承何？”

    云贞实话实说：“小时候我母亲替我启蒙，后来，有个老秀才，见我有几分天赋，主动教我。”

    说几分天赋，其实算自谦。

    那老秀才不忍伤仲永，束脩只收几个铜板。

    不过，四五年后，老秀才登仙而去，云贞没了老师，自己所想，随意涂涂画画，冯氏见她实在喜，攒钱给她买纸笔。

    可纸笔珍贵，她多用柳条，蘸在木板上画，凝练墨画的笔。

    自然，这其中曲折，她没有同侯夫人讲明。

    侯夫人，也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云贞还得去请教大夫人一些事。

    她走后，陆崇却还留在堂。

    侯夫人正奇怪，难陆崇和贞娘闹别扭了？

    新婚燕尔的夫妻，哪个不是不得日日夜夜，黏在一？何况，云贞还是陆崇自己求娶的，当更为珍重。

    却看陆崇呷一茶，眉目淡淡的，问：“母亲对贞娘，可有不满？”

    侯夫人：“没有，这孩很好。”

    又漂亮又温柔，还知礼，她哪会不喜她。

    却听陆崇说：“母亲待她，冷淡了些。”

    侯夫人：“嗯？”

    陆崇：“母亲对三位嫂嫂不是这样。”

    而以前，侯夫人还会拉着云贞的手说话，如今，却客客气气的，仿佛陌生人般。

    侯夫人：“……”

    她明白了，幼竟觉得自己对云贞，不够络。

    若是姜老夫人那，大抵要积火，侯夫人却不是，要知，从陆崇十一岁，老侯爷离世起，他就很懂事。

    也没再同她说过肺腑话。

    他肩负撑起侯府的责任，她作为母亲，也不敢太与他亲近，虽关心他，在他面前，总不够自在。

    此时，因为云贞，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陆崇对自己这个母亲，有所期待。

    她终究是他母亲，他希望，她能与自己的妻好好相。

    侯夫人半动，半是好笑。

    她故意说：“阿崇，婆媳婆媳，这是我和贞娘的事，你一手，我若是有气，也是往贞娘上撒，你不该不懂这理。”

    只能说，关心则。

    陆崇微微皱眉。

    他不觉得婆媳就只是母亲与妻的事，他是她们的桥梁，当及时察觉问题，只有窝男人，才会在有矛盾之时，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