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黑夜白昼换，雨停住，山谷间冷涩的晚风带上咸的海气。

    她哈着气，顺着轻轻将药膏在他的伤上。

    这可不行，她于是又凑上去，顺着那圆圆的骨节轻轻摸了一圈，试图把那块多余的药膏抹来。

    最后还剩了一小块，她脆直接蹭到了时霁结上。

    一夜过去，时霁还维持着一开始许幻竹找到他的样，静静地靠坐在树，还闭着。

    许幻竹抬手在空中挥了挥，试图扫开这影响她正事的气味。

    她早就知，时霁心里憋着坏呢，拿着这镜，指不定要什么篓来。

    就像是光落在草地青松上，漫山翠海碧涛，风着送到鼻尖的味。

    他问：“你有没有一块……叶形状的玉佩？”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是见过这镜的。

    许幻竹叉着腰站在一边，脸上的意还未褪散。

    于是也不得时霁现在就是个伤得半死的伤患，许幻竹扬起手掌对着他的后颈就是一。

    咦，好像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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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霁还是没什么反应，一动不动地半靠在那儿。

    那味很特别，怎么形容呢？

    但她很快又恢复冷静。

后背，安：“时霁，你看，雨也停了。你快醒来吧，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若是折在这儿，你师尊我以后只怕除了要背个废的名还要再加个‘克徒’的名。你叫为师日后在青云山怎么混？”

    再睁时，许幻竹已回到了海岛上。

    可摸着摸着，那药膏竟直接化开了，倒是从她指尖传来汩汩的脉搏动的频率。

    又顺着他的腰封摸索了一圈，连个储袋都没见着。

    那微微发的意熏染着上了脸，有那么一丝极短暂的眩袭来。

    更遑论那一日在温家，突然落到她上的追踪蝶。

    方才在时霁的梦境里，许幻竹注意到，被带往诛台之时，那两个押着他的人用鉴镜鉴别了他的份。

    在风雨里浸得久了，他的手分明冷得跟冰块似的，她却觉得腰间跟着升腾起一意。

    只是她摸了半天，别说镜了，时霁上什么也没有。倒还叫她发现，他看着清瘦，实则腹实，肩背宽阔，上还有好闻的香气。

    真是奇怪，他方才在里不是已经醒了么，怎么还没来？

    他用着气音在说话，声音极缓极轻，许幻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许幻竹骂骂咧咧地拿一瓶药膏来，“要不是师徒一场，我才懒得理你。”

    这是从时霁的梦境里来了。

    天将将大亮，一旭日顺着海平线一小片橙红的光，洒在海面上，只见粼粼波光，金影跃动。

    和梦境里那个好像一碰就碎的时霁不一样，现在的时霁，虽然也闭着双，但许幻竹能受到，他气息温，血脉动，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她只知，她抱着十年前的还只是个半大小少年的时霁时，十年后的那个黑心徒弟醒了。

    许幻竹指尖一，有些心虚地抬。

    少年的肩背清瘦，浸满了血和冷雨的膛里，微弱的心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随着他渐渐躺倒，两人脚的土地瞬间翻转变幻。

    于是看见他错着的睫轻颤，的鼻梁隐在影里，上带着健康红的颜，就这么静静地呆着时，颌锋利的线条也柔和起来。

    重是，鉴镜肯定在他上。

    他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容易岔。到时候殃及她这条池鱼，那可就太冤了。

    许幻竹凑近瞧了瞧，注意到他颈间的一伤痕，从挂到结上，细的一条，渗着血珠，不知是上哪蹭上的。

    他甚至将手环在她的腰上，轻着往里移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许幻竹脸上忽地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接着蹑手蹑脚地往，两指夹着他的衣襟，轻轻掀开。

    “师尊”，许幻竹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时霁的稳稳地搁在她的肩，两人相拥着，他说话时带起浅浅的震动，传到许幻竹这边，酥麻酸。

    一张俊脸上带上这么一伤，可怜兮兮的。

    接着又拉起他垂在地上的手，左右翻了翻，袖侧有几指甲盖大小的磨损。

    另一只手从松着的衣襟往探。

    她冷看着他，想起方才在里连着被这小占了两次便宜，心里着实有些愤懑，于是朝着他的脚踝重重踢了一脚。

    合上药膏盖，许幻竹突然又想到，这么一块白的膏挂在脖上，他这人脑又灵光得很，到时候等他醒了，那不就该发现她跟着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