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乖乖将手伸来，只见他那一双手背上，着五六刺。

    许幻竹拿着镊，一一地替他取来。

    烛火光摇曳舞动。

    烛光的许幻竹，表认真仔细，两指夹着镊，又缓缓松开，像是怕疼他，动作轻缓细腻。

    她理完了手上的刺，拉着凳往前了一步，抬去挑他脖上的刺。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那烛台上的烛火芯烧得滋啦滋啦的声响。

    时霁被迫仰着，许幻竹微凉的手指扣在他后颈上，他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别动！”许幻竹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每每要夹住那刺了，时霁就缩着往后退，又叫她了个空。

    时霁闻言不再往后退，那一边的烛火烧得他左耳有些得慌，他神转，看看那烛台，又看看翠翠，最后垂眸看着许幻竹。

    许幻竹乌黑的发髻上了一支碧的绒步摇，样是常见那四小野，实实的五六朵压在一，显得闹旺盛。

    她往他脖颈间靠近一分，那步摇追着几缕苏跟着左右轻颤。

    他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翠翠。”

    许幻竹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烛台上的火光好似搐了一。

    许幻竹的动作陡然顿住，室突然间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时霁拨开许幻竹上的一片叶，戏谑：“我喊翠翠，师尊应什么？”

    “难不成，师尊的小名也叫翠翠？”

    翠翠翠翠，翠你个！

    许幻竹将镊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拉开屉，从里翻一瓶膏药来，用力地搁在时霁前，语气十分不悦：“刺都取来了，你自己把药上了。”

    许幻竹站起，突然被拉住。

    那人抬着望着她，脖上的伤还往外渗着细密的血珠。

    “可我看不见。”他神坦然，理直气壮。

    许幻竹一脚踢开凳，俯将妆台上的镜拖了来，摆到他前。

    她指着那镜介绍，“这儿有镜。”

    话音刚落，什么东西从镜后面的角落里掉来，落到时霁脚边，发一清凌凌的脆响。

    时霁弯腰拾起那东西，掏来在烛光张开手，只见手心躺着一枚玉坠。

    丝绦上只缀着一片玉块，雕刻成竹叶的形状，他轻轻抚上那枚玉竹叶，上面肌理纵横，薄薄的叶脉凸起从指尖传来。

    “师尊的坠掉了。”

    带着凉意的袖角扫过时霁摊开在火光的手，许幻竹从他手心里拿过玉坠，走到梨木桌上拎起鸟笼，回叮嘱了一句：“你自己收拾收拾，我去外看看。”

    接着脚不停，开了门往外走去。

    许幻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屋门半开着，涌来丝丝缕缕的夜风，夹着满院的香，轻轻送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