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虚伸手接过，打开名单看了一，转手又递了回去，“人数似乎对不上，少了一个？”

    君沉碧解释：“少了一个叫宋辰的弟，储宗主特地吩咐过，这一次历练，宋辰便跟着许仙她们去泗。”

    听到许幻竹的名字，凌清虚动了动，语气无波无澜：“好，我知了，你无事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君沉碧好似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沉了片刻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弟还以为，师尊闭关十年才来，这一次的山历练，会由师尊带着弟们去。”

    “晋华办事可靠稳妥，他去还是为师去，并无什么差别。”

    君沉碧显然是话里有话，见凌清虚没有正面回她，她看向桌案上的地图，又添了一句：“泗在西南，丰宁在东北，隔着十万八千里，且此行又不知归期，难怪师尊不愿去。”

    凌清虚此时终于抬起来，向来温顺乖巧的徒弟今日却屡屡语冒犯，甚至有些怪气，他面不悦，“你究竟想说什么？”

    “弟想说，师尊不愿去丰宁，是舍不得许仙？”

    “你在胡说些什么？”

    凌清虚忽然站起，桌案上的书本纸张洒落一地，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几息，他此时看着君沉碧暗沉沉的眸，眉重重一。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君沉碧，不太了解。

    只见那素来如白兔一般温无害的弟缓缓开：“今日在夷正堂的小上，弟都瞧见了。”

    “该瞧见的，不该瞧见的，弟都瞧见了。”

    君沉碧的话音在他脑海中炸开，仿若伪装被戳穿一样，他此时有些羞恼，却还是碍着自己多年的份教养死死压着那试图薄而的绪。

    他颌绷，“你想什么？”

    君沉碧笑笑，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弟能什么，不过是想劝师尊一句，许仙是什么样的人，师尊应当清楚，您莫不是还以为，发生了十年前那样的事，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弟不过是想劝师尊，断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好好修炼，早日得，也不枉我父亲舍命救您一场。”

    君沉碧走后，凌清虚还维持着方才与她对峙的姿势，僵直地站着。

    “好好修炼，早日得。”当年许幻竹初修炼一途时，怀的便是这样的愿望啊。

    他何尝不知，他与许幻竹之间到今日这一步，哪里还有什么可挽回的余地呢。他不过是想让许幻竹回来，让她实现早日得的心愿罢了。

    残灯一豆，燃至天明。

    几近午时，修真界繁市的四条街上，已是人来人往，闹喧嚣的景象。

    许幻竹在西街的成衣店里逗留了好一阵。

    她想给时霁挑件衣裳，不过店里的衣服总是哨有余，实用不足，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合适的。

    店里坐着个衣着华丽的大娘，十分亲地走到许幻竹跟前：“姑娘，你若挑不中，不如说说你的要求，我给你定制一件。”

    “定制一件要多久？”

    还有五日就要山去了，许幻竹想着离开山鹤门之前若是能好，那还不如定制一件。

    “四日就够了，你把尺码报给我，我上找人去！”

    尺码？

    许幻竹面难，“我给你比划行吗。”

    “也成。”老板娘拿了个本在一旁记着。

    许幻竹于是开始了表演。

    她把手举到自己脑袋往上再大半个脑袋的距离，“大概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