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追上去，人影早已消失，只得自己回了屋。

    “既然师尊听不去弟说的话，那弟便毁了这门。若许仙再也不来，您便能好好好凌虚宗的掌门，好弟的师尊了吧。”

    君沉碧闻言终于缓缓将剑放，却在瞥见他腰间挂着的那玉坠时脸陡然又僵冷起来，“师尊，你从不会说谎，你方才说那话时，你可知，你的神飘忽了一瞬？”

    君沉碧并不知玲珑塔的隐秘，先将她糊过去，去找许幻竹要。

    可他好似全然忘了。

    父亲的死，父亲的心愿，如今只她一人记得。

    风动着，灯上的白羽随风扬起，漫天飞舞。

    若她醒不过来，便要活活祭阵了。

    许幻竹作为阵者，便是这已故亡灵的之源，在阵中, 她大概会以阵中亡灵的份，走完亡灵的一生。

    这便是储殷上回说的, 玲珑塔？

    好不容易送走了君沉碧，他正预备上床休息休息，又来了个人一脚踢开了他的房门。

    只是那塔门却波澜未动。

    “谁啊，这大半夜的，能不能换个人折腾？”

    塔灵气充沛, 又有塔作为天然防御屏障, 最宜阵。若在玲珑塔中布聚灵阵, 便有能令人起死回生之功效。

    听见时霁的声音，他又从床上猛地弹起：“你好了啊！”

    泗远郊的一块空旷大地上, 矗立着一座塔。

    宋辰这一晚上，可真是没消停过。

    灯盏从檐边落，砸在地上，发清脆的破裂声。

    直到凌清虚袖的一块石应声落，凌清虚弯腰去捡，君沉碧见状阻拦，两人却在及石块的那一瞬被一起带塔中。

    玲珑塔确有聚灵引气之用, 但它最玄妙的地方并不在此。

    “师尊这是要什么？”

    塔灵秀，在月光泛着冷冷的白光。

    时霁错开，看了他搁在桌角的一块玉牌，十分暴地拍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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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幻竹就是在这个位置突然消失的。

    那次在青云山听储殷说了玲珑塔的事后，他总觉得储殷未对他吐完全。于是离了青云山又去了离华天, 这才知储殷中的‘离经叛，违背自然’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这会的脸有些难看，压着声音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犹疑着将手虚拢在塔门的门环上。

    凌清虚提剑去拦，两人剑气相撞，剑光扫到檐角的琉璃灯上。

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凌清虚走后，许幻竹又来找他代后事，许幻竹走后，君沉碧又来了！

    “宋辰，我师尊来找你时，说了什么？”

    君沉碧挡在他面前, 声音冰冷。

    凌清虚闻言微不可闻地形一颤，便不打算与她多话，袖中的指尖聚起灵力，预备将君沉碧推至一边。

    不只是他，连君云淮好像也忘了，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快走来，然后像无事发生一样只叫她向前看，别活在过去。

    宋辰话还没说完，时霁只听见他说‘若她一直没回来’，再联想到许幻竹今夜的动作，心里便已猜了个大概，于是底陡然翻涌暗，一也未瞧宋辰递来的件，步就往屋外走。

    聚灵阵是为已故亡灵所布, 阵中当依照亡灵生前过往重演, 直至为亡灵聚满灵气为止。

    君沉碧剑来，朝着塔门上的门环奋力一击。

    她不甘心。

    若他猜得不错, 许幻竹应当是被了这聚灵阵之中。

    “这么晚了，你去哪？”

    明明提醒他好凌虚宗的掌门，提醒他记得百年前与父亲的约定，好好修炼，早日飞升，也算不枉费父亲舍命救他一场。

    凌清虚伸手将她的剑压，耐心解释：“凌虚宗此行界为的便是你后的这座玲珑塔，我今日在此遇见，没有不去看看的理。”

    宋辰三两步跑到时霁面前，又是他的胳膊，又是拍拍他的脸，“不是说还要吃几天药吗，你好得可真快！”

    凌清虚沿着许幻竹刚刚走来的小路，停在塔前。

    只是若死的人能活了，那便必然要有人替他死去, 这是天地万守恒之, 也是储殷中离经叛, 违背自然之所在。

    “许仙说她去办正事了，让我记得给你吃药。然后她说等你好了把这些给你。”宋辰将许幻竹拿来的符咒丹药一并还给时霁，“她这事可能要办许久，若她一直没回来，她说让我们自己回青云山。”

    凌清虚一瞬便要将手收，推开塔门了，一柄剑忽地横在他前, 他未设防，被剑气着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弟上回与您说的话，您是一句也没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