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坐吧。”

    知叙两手稍稍将衣摆撩起，两迭着坐在草地上，檀木佛珠在他手中机动旋转。

    康慧学着知叙的动作，一手搭在知叙的肩膀上，顺着缓缓坐，在草地上挪了挪，跟知叙并肩相坐。

    她低摘脖上的佛串，偷瞄了一知叙手指间拨珠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单手念珠，另一只手则是立在。

    知叙借用余光扫见了康慧一系列漏百章的作，也不急于纠正，只是任由康慧这个门外汉，继续着她的拙劣手法来亵渎神明。

    知叙的嘴里低声诵着佛号，掺杂着于瀑布旁的汩汩声，这让原本就因神经度张，而半夜都难以成眠的康慧，顿时有了些许困意。

    她摇晃脑地打着瞌睡，时不时因为中心不稳而东倒西歪。

    知叙定念坐禅的胳膊被康慧轻轻一碰，他随即睁开双，手接住了康慧无依靠的脑袋，缓缓放到自己的大上。

    他用指尖轻柔拨开碎发，康慧安稳恬谧的睡颜，吐不急不缓呼的鼻，一同展在他中。

    朝暮的半晨光，穿过细碎枝叶，零散倾泻在康慧脸上，微风鼓鼓于林间，挑动着叶影摇曳。

    细睫缀于层迭，透微小的肤茸像是桃绒，更凸显康慧脸柔细腻。

    “康慧，般若智慧，无上正等。知叙，知慧叙意，仅此为止，却不讨康慧心，有何意义？”

    知叙打坐参禅的心思全然消散，一手支着脑袋脉脉盯着熟睡的康慧，一手小心翼翼地玩康慧的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于发间窜。

    “知叙是不是很自私？待到桃庄初雪之日，施主便会带着所有记忆重回人间，而知叙依旧困在无人绝境。或许会去风月阁受罚，可是这一世再也不会与施主相见了。不对，应该是生生世世的分离。”

    发红的眶里翻涌着泪，句句真言动，知叙依旧只会在无人知晓，胆怯地破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