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

    多年以后，仔摇一变米其林大厨，整个霓虹街铃薯的江山都是他打的。先知未卜童年，仔从小熟听辈的一句话，瑟琳在幼稚园的时候也受益匪浅，权当真经背肚。辈悉心讲，人吃多了铃薯就容易打架，可以吃，但不能多吃。瑟琳和仔不再蹒跚学步，在千禧年刚火爆的台式电脑面前玩游戏，一瓶酷儿一瓶可可乐，捞两支各各的罐，双手捧起或低嘬饮，睛不离呆板吃金币的超级里奥，极其忙碌。厨房兵大战，烟尘弥漫飘香不止，辈铃薯炖块，先煸炒香味再炖鲜汤，铃薯煮到烂糊适合全家老少消，只是淀粉过多在容易引起胀气。仔不知这是不是致使他喜跟人打架的原因，他总是一气，野火烧不尽，风又生，穿着短袖跟同龄人在巷的小卖打架，撞得店家门招财猫倒地，泥泞的手捡起碎片就要刮人眉骨恨不能千刀万剐，店家扶着镜疾呼大事不妙，瑟琳急忙跑过去抱住仔的腰不许他横冲直撞。瑟琳买一瓶可乐和一袋鹤红金鱼给他，他不顾后起的骨疼痛，三两鼻，一气光可乐，拉着瑟琳快步回去，金鱼和在他手里摇来摇去，越过光分界线踩暗的闸，他把金鱼倒辈的缸里，边爆边喂饲料。好凶，瑟琳又累又没好气，伸手敲他脑袋，骂他野蛮。

    仔在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去霓虹街，称自己磊磊落落万丈光芒。明日之星先是替人洗修胡须，然后行录像带暗箱易，几包香烟压香糖哨，收佣金和小便宜得意忘形。霓虹灯光拉影，一闪一闪大喜大悲，串联成脐带供养初茅庐的婴儿，仔成了仔，却把自己当成不可一世的大哥大。他那时候还会来走鬼赚零，最拿手的是烤香和烤铃薯。瑟琳躲他躲得远远的，早已和会拉小提琴的女同学另一个世界。霓虹街酒吧里的人鱼贯而，闻到炭烤和辣椒蒜香也吞唾，仔大展手，汗浃背，五光十的招牌和香味俱全的烤铃薯成为他的记忆，甚至传到周公棋的地盘惹是生非，吓得辈带他去诊断梦游症，无果，日照香炉生紫烟，求神拜佛要他打坐净化六，仔暴躁地两手一摆又跑去摆摊，气得辈把家里的铃薯都卖给邻居。瑟琳越来越注重打扮，伶俐俏受人追，一天刘海尾一天发箍额，百褶裙在太底一晃像浮尘四起的落日飞车，声笑语转向雨后彩虹，雪白边袜玛丽珍鞋，字母绣的运动鞋搭仔，能不重样就不重样。仔穿的一天比一天脏烂，短袖被血汗皱，补丁不多不少十个，鞋像被狗啃过似的，要他换一新衣服简直比登天还难。